吉贵人的孩子满月的时候正好刚赶上了曹琴默怀孕满了三个月
所以满月宴上胤禛示意苏培盛宣读圣旨。
在众人注视下,吉贵人因诞育公主有功,被正式晋封为 吉嫔 。
她欣喜地叩首谢恩,脸上洋溢着为人母的骄傲与满足。
未等众人从这道晋封旨意中回过神,胤禛目光含笑,扫过席间众人,朗声道:“今日还有一喜,朕心甚慰。瑾嫔曹氏,已怀有龙裔三月,胎象稳固。”
话音一落,满座皆惊,目光齐刷刷投向坐在华妃下首的曹琴默。
她适时地垂下眼帘,脸颊泛起恰到好处的红晕,手轻轻覆上小腹,满是慈爱的样子。
然后苏培盛紧接着宣读了第二道圣旨:“……瑾嫔曹氏,温婉淑德,克娴内则,今又怀嗣有功,着晋为 瑾妃 。钦此。”
曹琴默在音袖的搀扶下,起身下拜:“臣妾谢皇上恩典。”
众人看着她,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但在她如今步步高升的势头和帝王的明显的重视下,那份嫉妒也只能压在心底,无人敢表露半分恨意。
华妃坐在一旁,看着曹琴默竟与自己平起平坐,成了瑾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但在宴席之上,众目睽睽,她只能强颜欢笑,维持着体面。
待到晚间回到翊坤宫,华妃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还未发作,胤禛却意外驾临。
他并未给她抱怨的机会,而是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爱妃,朕这后宫,能真正信赖、托付重任的,唯有你一人。”
他细细数来:“温宜是在你的看顾下平安降生,如今吉嫔的和卓,也是在你看顾六宫时得以保全。朕的子嗣能接连平安,多亏有你在一旁看护周全。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年世兰,才是真正能福泽朕子嗣、安定后宫之人。”
这番话如同甘霖,瞬间浇熄了华妃大半的火气。
她听着皇上将她与“子嗣延绵”紧密相连,心中开始自得——
是啊,皇上如此信任她,将子嗣安危系于她身,说明在皇上心里,她年世兰比那乌拉那拉氏不知贤德多少倍!
皇上定是对皇后失望透顶,才会将这般重任和信任都交付于她。只
要她继续保持这份“贤良”,照顾好瑾妃这一胎,甚至是下一个孕妇,皇上日后必定会更加看清,谁才配坐上那凤位!
想到这里,华妃只觉得心胸豁然开朗,那点因曹琴默晋位而产生的不快,也被这“未来皇后”的展望所取代。
她立刻向胤禛保证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悉心照顾瑾妃妹妹,定让她平平安安,为皇上诞下一位健康的小阿哥!”
胤禛满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满是“信赖”:“朕自然最是相信爱妃。有你看顾,朕无忧矣。”
他顿了顿,又道,“时辰不早,朕还需去吉嫔那里看看和卓,就不多留了。”
一顿“鸡汤”灌完,胤禛就准备撤了。
华妃心中虽有不舍,但想到自己如今要展现出大度和贤惠,便强忍着,脸上堆起了笑容,恭顺道:“臣妾恭送皇上。”
景仁宫内,皇后听闻曹琴默晋封瑾妃且有孕三月,惊得指尖一颤,茶盏险些脱手。
“她竟还能有孕?”
皇后难以置信,曹琴默在翊坤宫浸淫欢宜香多年,按理早已损伤肌理,不应哎呀。
旋即,她想起赏花宴那日皇上看向曹琴默时那毫不掩饰的紧张目光,皇上是何时开始如此在意曹琴默的?她竟毫无察觉!
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恐慌攫住了她。
这个孩子,绝不能留。
沉寂许久的钉子被悄然启动,各种精心伪装、对孕妇有害的物件,如同暗流般悄然涌向启祥宫。
然而,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被如今对“照顾瑾妃”一事格外上心的华妃拦截下来。
华妃如今将瑾妃这一胎视为自己晋位贵妃、乃至问鼎后座的筹码,看守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紧,任何风吹草动都休想瞒过她。
而在华妃明处的严防死守背后,还有胤禛隐在暗处的铁腕清理。
只是帝王手段隐秘,众人只看到华妃为了瑾妃劳心劳力,将启祥宫护得铁桶一般。
一次次失手,让皇后在景仁宫再也维持不住平日的端庄。她挥手扫落案几上的茶具,瓷器碎裂声刺耳惊心。
“蠢货!年世兰这个蠢货!”
她胸口剧烈起伏,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此刻因愤怒而扭曲,“那又不是她的孩子!她上赶着献什么殷勤!看着昔日一个小小的贵人爬到与她平起平坐的妃位,她就不觉得膈应吗?竟还凑到人家眼前去!”
一个念头闪过:莫非皇上承诺将此子交给华妃抚养,她才如此卖力?
可随即,皇上凝视曹琴默那专注而紧张的眼神再次浮现脑海。
皇后缓缓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会的。皇上若真在意曹琴默,绝不会将她的孩子拱手让人。
提前晋封瑾妃,恐怕正是为了绝了华妃抱养孩子的念头!
想到此处,皇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皇上对曹琴默的维护,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眼见自己安插的人手被华妃明里暗里拔除大半,皇后深知势单力薄,只得将希望重新寄托于寿康宫。
她亲自磨墨,写下了一封言辞极为恳切的书信,命剪秋安排人务必亲手交到太后手中。
信中,她先是痛陈己过:
“姑母容禀,侄女近日闭门思过,深觉往日种种,实乃魔障缠心,行差踏错,辜负了姑母多年教诲与期望。如今追悔莫及,只愿痛改前非,恪守皇后本分,再不敢行阴私害人之举。”
继而,她提出一个看似退让、实则以退为进的方案:
“为固乌拉那拉氏之荣光,侄女愿亲自在族中挑选一温婉贤淑的旁支女子送入宫中,他日若得皇子,侄女必视若己出,悉心教养,亦可承欢姑母膝下,延续家族恩宠。”
最后,她才道出真正的忧虑与请求,笔触间充满了急迫:
“然,如今宫中有一隐患,侄女思之,寝食难安。瑾妃曹氏,圣眷日浓,皇上对其之在意,远超寻常。赏花宴那日,皇上眼中唯有瑾妃伤势,竟不顾吉贵人与其腹中龙胎,此情此状,非同寻常。如今她晋位有孕,若他日诞下皇子,恐成尾大不掉之势,动摇根本。侄女无能,已无力制衡,恳请姑母念在乌拉那拉氏一脉荣辱,再次出手相助,压制瑾妃气焰,以保安宁。”
她知道太后一定会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