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陷落的消息很快传遍周边,北部云锦城守将韩破山、南部纳兰城守将柱子闻讯,皆是心急如焚。
两人不敢耽搁,当即各自点齐兵马,星夜驰援刻路城。
韩破山率领两万兵马,一路疾驰,恨不得肋生双翼。
柱子则带着两万五步兵,昼夜兼程,朝着刻路城赶去。
他们心中都清楚,刻路城一旦失守,西域东部边境便会门户大开,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韩破山和柱子的援军即将抵达刻路城之际,李楚雄麾下大将宗晖却率领两万兵马,悄然绕开了主战场,朝着云锦城方向疾驰而去。
宗晖乃是李楚雄五大将之一,仅次于李楚雄的战力,早年曾率军与沙陀人交战,连下河东数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素有“急先锋”之称。此次李楚雄兵临刻路城,故意将宗晖留在后方,就是为了等待这个奇袭的时机。
韩破山为了驰援刻路城,几乎带走了云锦城的全部兵力,城中只余下三千老弱残兵驻守。当宗晖的大军突然出现在云锦城下时,守城的士兵们顿时慌作一团,连忙紧闭城门,派人火速向韩破山求援。
宗晖看着眼前的云锦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勒住马缰,高声下令:“攻城!一个时辰内,拿下云锦城!”
朔方军的士兵们早已蓄势待发,听闻命令,立刻发起猛攻。
云锦城乃是刚刚修建好的城池,城墙坚固,可兵力空虚,物资匮乏,面对宗晖麾下精锐的猛攻,根本难以抵挡。
守城的士兵们拼死抵抗,滚石擂木用尽,便拿起刀剑与攻城的朔方军展开肉搏血战。但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过悬殊,三千老弱残兵在两万精锐面前,如同蝼蚁撼树。
韩破山刚抵达刻路城外围,便接到了云锦城的求援急报。他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云锦城乃是西域北部的重镇,一旦失守,不仅会断了西域与北方的联系,这些年的心血也都白费了!
“该死!中了李楚雄的调虎离山之计!”韩破山咬牙切齿,当即下令,“留下一万兵马支援刻路城,其余人随我回援云锦城!”
话音刚落,韩破山便率领六千骑兵,调转马头,朝着云锦城疾驰而去
。他心中焦急万分,只盼着能赶在城池陷落之前抵达。
可当韩破山的援军赶到云锦城时,城池早已被宗晖攻破。城门大开,城内火光冲天,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宗晖率领凉州军在城中大肆屠戮,巩固战果。
“宗晖!我与你不共戴天!”韩破山目眦欲裂,率领骑兵冲入城中,与朔方军展开激战。
宗晖早已料到韩破山会回援,故意大开城门,其实早已在城中设下埋伏。韩破山的骑兵刚冲入城中,便遭到了朔方军的伏击,箭矢如雨,滚石擂木从两侧的房屋上砸下,骑兵们纷纷落马。
宗晖手持大刀,亲自率军迎战韩破山。两人战在一处,刀光剑影,杀得难解难分。宗晖的战力本就不俗,如今又占据了城池的优势,韩破山渐渐落入下风。
“韩破山,云锦城已归我凉州军所有,你今日必死无疑!”宗晖冷笑一声,大刀挥舞得愈发迅猛。
韩破山拼尽全力,却依旧难以突破凉州军的防线。他看着城中尸横遍野的景象,心中满是绝望。他知道,想要重夺云锦城,已是难如登天。
刻路城被破、云锦城告急的消息如同惊雷般传到龟兹大都护府,周怀正在与将领们商议整军备战之事,听闻消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看来他早就想攻打西域了,不然又怎么会有如此完全的准备,竟然用调虎离山之计奇袭云锦城!”周怀猛地一拍桌案,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万万没想到,李楚雄不仅用兵勇猛,心思还如此缜密。
“大都护,刻路城失守,云锦城危在旦夕,若不尽快支援,恐怕两城都将落入李楚雄之手,届时龟兹就没有任何屏障,将直面朔方军的兵锋了!”欧阳果急声道,脸上满是担忧。
周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局势危急,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将领们,沉声道:“白宗!”
“末将在!”白宗立刻站起身,拱手领命。
“我命你率领三万大军,即刻赶赴东部边境,支援韩破山和王虎!务必守住云锦城,以牵制李楚雄的兵力!”周怀语气坚定,“记住,切勿与李楚雄正面硬拼,以防守为主,等待时机!”
“末将遵命!”白宗沉声应下,当即转身离去,召集兵马准备启程。
周怀又看向瞎子,说道:“瞎子,立刻派人给薛义送去密信,告知他如今的局势,让他率军北上,偷袭李楚雄的老巢凉州!只要他能牵制住李楚雄的后方,我们便能缓解东部边境的压力!”
“属下明白!”瞎子点了点头,立刻下去安排。
周怀看着众人纷纷忙活起来,低头看向沙盘。
欧阳果叹息一声:“如今我们的领土扩大,除了原本属于吐蕃的边境三城,还有回纥境内的科布多等四座城,皆是需要重兵驻扎,以备吐蕃和回纥的威胁,而东方又有李楚雄、薛义这等强藩,这西域真是四面漏风啊!”
周怀无奈叹气,目光再次放在了川地之上。
薛义接到周怀的密信后,对着手下无奈苦笑:“如今东进,我就算是想抽身出来也出不来了,就如那水泽之地般,陷入泥沼动弹不得了,他这个忙我是真帮不了。”
思索片刻后,薛义提笔写下一封回信,信中写道:“荆襄战事胶着,麾下兵马难以抽调,还望周大都护暂且坚守,待我平定荆襄之乱,便立刻率军北上支援。”
写完后,薛义将信交给信使,看着信使离去的背影,暗自叹息。
他手中摩挲着之前得到的两本古籍,这段时间他一直忙活的便是此事。
只可惜,两本功法修炼起来都比他想象的要难了许多。
信使带着薛义的回信日夜兼程赶回龟兹,周怀拆开信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将信狠狠摔在地上,冷哼一声:“薛义!果然是个见利忘义之辈!”
在场的将领们见状,个个面露怒色。
如今西域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薛义竟然坐视不管,实在令人心寒。
“大都护,薛义不肯出兵,我们该如何是好?”白宗已经集结好兵马,正准备启程,听闻消息,折返回来问道。
周怀眼神凝重,缓缓说道:“薛义不出兵,我们便只能靠自己!白宗,你依旧按原计划出发,支援东部边境!瞎子,让影阁加大情报收集力度,密切关注李楚雄和薛义的动向!欧阳果,继续统筹粮草物资,确保前线供应!”
“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应下,纷纷转身离去,各司其职。
周怀独自一人站在舆图前,目光落在东部边境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李楚雄的五万大军压境,薛义又坐视不管,如今的西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但他周怀绝非轻易认输之人。
“李楚雄,既然来了,那就让我好好招待你吧.....”周怀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此时,东部边境的战事愈发激烈。白宗率领三万大军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云锦城外围。他看着城中火光冲天,立刻下令大军展开部署,准备攻城,支援韩破山。
而李楚雄得知薛义不肯出兵的消息后,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薛义竟然如此沉得住气,不过这对他而言却是好事。如今他可以集中全部精力,对付西域军。
“主帅,白宗率领三万大军赶来支援,已经在云锦城外围扎营了!”一名将领向李楚雄禀报。
李楚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怀倒是舍得下血本,竟然派出三万大军。不过,就算他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传我将令,让宗晖坚守云锦城,牵制韩破山和白宗的兵力,我亲自率领大军,继续西进,扩大战果!”
“主帅英明!”将领们齐声应下。
战场上的硝烟愈发浓烈,西域军与朔方军在东部边境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白宗率领大军多次攻城,想要重夺云锦城,却都被宗晖率领的朔方军击退。宗晖守城经验丰富,加上云锦城城防坚固,白宗一时之间难以攻克。
王虎带着残余的士兵们在刻路城周边展开游击战,不断骚扰朔方军的补给线,虽无法对朔方军造成致命打击,却也让李楚雄颇为头疼。
韩破山则率领残部与白宗汇合,一同攻打云锦城,双方你来我往,死伤惨重。
龟兹大都护府内,周怀每日都能收到前线传来的战报,看着伤亡数字不断增加,他心中焦急万分。如今西域的粮草物资虽还充足,但长期这样消耗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他知道,必须尽快打破僵局,否则西域军迟早会被拖垮。
这日,周怀再次召集将领们议事。议事厅内,气氛凝重,所有人都面带愁容。
“大都护,前线战事胶着,白宗将军多次攻打云锦城都未能成功,我军伤亡惨重,再这样下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一名将领忧心忡忡地说道。
周怀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李楚雄的兵力强盛,宗晖又死守云锦城,硬攻绝非良策。如今,我们只能另寻他法。”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瞎子,影阁有没有查到李楚雄后方的薄弱之处?”
瞎子摇了摇头,说道:“李楚雄对后方防守极为严密,凉州诸城更是戒备森严,很难找到突破口。不过,他麾下的粮草补给线过长,若是能截断他的粮草,或许能迫使他撤军。”
周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好!那就截断他的粮草补给线!白宗在前线继续牵制李楚雄和宗晖的兵力,我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骑兵,绕到凉州军后方,截断他们的粮草!”
“大都护,万万不可!”欧阳果连忙劝阻,“李楚雄麾下还有其他大将驻守后方,您亲自前往,太过危险!”
“如今局势危急,顾不得那么多了!”周怀语气坚定,“只有截断粮草,才能打破僵局!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继续坚守龟兹,统筹全局,我三日后出发!”
将领们见周怀态度坚决,知道劝不住,只能纷纷点头应允。他们心中都清楚,这是一场豪赌,一旦成功,便能扭转战局;若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三日后,周怀挑选了五千精锐骑兵,身着轻便铠甲,携带充足的干粮和兵器,悄然离开了龟兹,朝着凉州军的后方疾驰而去。
东部边境的战场上,白宗得知周怀亲自率军截断粮草的消息后,心中备受鼓舞。他立刻下令,加大攻城力度,牵制凉州军的兵力,为周怀创造机会。
李楚雄很快便察觉到了白宗的攻势变得猛烈起来,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