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舒之所以花费心血在这里布下的“阴阳轮转·万衍归一大阵”的地面部分,又不嫌麻烦的,特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大光明的开阵,目的就是为了震慑四方。
随着灵雨结束,渐渐地,惊人的变化开始显现。
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开始弥漫,不再是单纯的阴森,也非普通的灵秀,而是一种深沉、厚重、仿佛能包容万物、衍化万法的独特道韵。
生死在此交汇,阴阳于此平衡。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奇异氛围中时,天际骤然传来数道破空锐响之声。
“妖女!安敢在此地行此逆乱阴阳之事!”
“以邪术玷污亡者安眠之地,罪不可赦!”
剑光如虹,裹挟着凌厉无匹的剑意,瞬息即至。
和她比剑法,真是找死。
不过想到她的初衷,撇了撇嘴,随即她轻轻抬起手,对着下方运转中的大阵,凌空一点。
学院上空混沌之气流转,几道凌厉剑光如泥牛入海般被尽数吞没,未激起半分涟漪。
几大家族的长老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不定。
方才他们含怒出手的剑光,虽未尽全力,却也足以开山裂石,竟被那女子轻描淡写地化去,不,甚至不能说是“化去”,更像是被那片变得古怪的土地给“吞没”了。
更让他们心悸的是此地突然升起的那股威压,并非单纯的锋锐或厚重,而是仿佛直面天地轮回的浩瀚气息,令他们神魂深处都不由自主地颤栗。
“你……你究竟是何人?在此布下如此邪阵,意欲何为?”
身穿红色袍服的老者怒喝出声。
然而,当来人看清下方景象时,都不由得一愣。
预想中的魔气滔天并未出现,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令人心神宁静却又深邃无比的气息。
这片他们视为绝地的乱葬岗,正在发生着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新生?
宁舒缓缓睁开眼,看向那几位不速之客,目光平静如水。
终于来了,等的就是这些家伙,剑道为尊?其余都是邪道?
哼,今天就让她来给这些人换换脑子。
凌空而立,宁舒无视了须发皆张的金光善,在他挥剑而来的时候,一张符篆凭空出现,紧接着,爆炸符,寒冰符,土遁符,火球符……交错闪现。
转眼将这个伪善的金氏家主弄得无比狼狈。
最后,一张定身符挥出,几乎看不出人样的金光善被定在了原地。
看见他被定住,惊惶不已的众人纷纷上前想要解开他的禁制。
一开始是他金家的门客和长老出手,没想到解不了,后来,其余几家也尝试出手,还是解不了。
众人心中对宁舒的实力有了新的评估。
"此乃符道。"
宁舒略微偏了偏头,好心的解释了一句。
符道,什么符道,不等众人明白宁舒是什么意思呢。
她已经轻拂衣袖,转向行礼后正欲开口的蓝启仁。
挥手间蓝氏所站位置四周的草木骤然疯长,瞬息间将这位古板先生裹成青翠的茧。
蓝氏子弟刀剑齐出,可是,扎根在阵法内的植物生生不息,以他们的修为根本弄不开。
气喘吁吁地众人看着被藤曼裹成粽子的蓝启仁,察觉到宁舒好像没有杀心,索性就让他这么待着了。
接下来的江家,宁舒不太喜欢这夫妻俩,抬手招来了一群蜜蜂,将两人同时定在原地。不敢动,一动就会被蛰。
而且被蛰的地方肿痛难忍。
至于聂家,宁舒丢出一个乌龟壳一样的防具将人困在里面。
最后轮到温氏,她则是厌恶的丢出一大把的丹药。威力不大,恶作剧的性质比较多。
让这位前期的反派BOSS温家家主一会哭笑不得,一会满面狰狞,一会痛哭流涕。各色药效在他脸上走马灯般轮转,惹得围观修士忍俊不禁。
宁舒凌空而立,衣袂在渐散的灵雨中轻扬。
"今日万道学院成立,感谢诸位道友亲身示范。"
宁舒清越的声音传遍四野,平淡中自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道三千,岂止剑道一途?"
她袖手遥指被定身的金光善。
"此乃符道。"
指尖转向蓝启仁周身的藤蔓。
"此乃灵植之道。"
目光掠过被蜂群围困的江氏夫妇。
"御灵之道。"
最后望向在丹药作用下神情变幻的温若寒。
"丹道玄妙,亦可制敌。"
她的声音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魔力,不仅传入在场的众人耳中,更是透过阵法,隐隐扩散至更远的区域。
"我万道书院不看身份来历,但凡想要求学者,不论阵法、丹鼎、炼器、符箓、卜算、灵植、御兽、魂术......乃至生死轮回心存探究者,皆可前来。"
山风拂过她金色衣袂,身后新生的草木在灵雨中簌簌作响。
"此间不问出身,只验道心。凡能通过问心路者,皆可入院修习。"
话音落处,学院门前的青石阶泛起温润光晕,仿佛在回应这番宣言。
几个原本躲在人群后的散修望着那条通往云深处的石阶,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
说罢,宁舒袖袍轻拂,解开了众人的禁制。
金光善与温若寒面色铁青,两家的随行修士中有人叫嚣着要宁舒好看。
口口声声妖女挂在嘴边,宁舒一个眼神,将出言不逊之人定在地上。
蓝家和江家的人见状对视一眼,连忙上前打圆场。
宁舒瞥了一眼,对于他们的威胁丝毫没放在心上。有本事就来战,打不过就憋着。
不过今天日子特殊,也不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出言不逊小惩大戒,就在这山门外站几个时辰醒醒脑子吧。各位如果不服……”
她话音顿了顿,周身道韵与下方大阵轰然共鸣,一股融合了生与死、包罗万象的磅礴威压冲天而起。
“……学院,亦不惧任何挑战。”
话音落下,几位家主脸色剧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看向宁舒的眼神,已从最初的惊怒,化为了浓浓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今日学院初立,不宜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