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在镇子里待太久。”
“而且……”
说到这里,胡杨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些愤怒。
作为一名血气方刚的少年,胡杨其实算得上能藏心思的人,不过他终究还是太过年幼,无法将自己的情绪全部收敛。
“我们也没有偷那么多东西,其实我们就只是单纯地想偷点馍馍与面饼,路上能有东西垫肚子,那些什么烤鸭,什么骆驼肉,根本就不是我们偷的,是厨子那边儿打杂的人偷的,他们见我们来厨房里偷东西吃,结果自己把好吃的藏了起来,还贼喊抓贼……”
闻潮生抓到少年话语之中的纰漏:
“你的修为至少在三境以上,就算真是要偷东西,也不应该被发现才对。”
胡杨:
“我和我妹不能用武功。”
“至少……不能在此地用武功。”
闻潮生好奇道:
“不能在此处用武,为何?”
这件事情似乎关乎到某种忌讳,胡杨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讲出来,在此之前,他也问了闻潮生一个问题:
“你们二位……不是塞外的人吧?”
四国人士长相与塞外的本土居民多少有些差异,唯有燕国人因为不禁止与塞外人士通婚,所以容貌相近,再者,他们说话的口音也不同,虽然塞外人士这些年常与商队交往而学习了四国语言,但终归是会带着不少口音。
被忽然问起了这个问题,闻潮生也没有隐瞒:
“我们是齐国人。”
“来塞外是做生意的。”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
“做生意往这儿走,你们……是不是要去蓝河公国?”
闻潮生讶异一笑,阿水也停下了喝酒的动作。
不知为何,在阿水这个喝酒的动作停滞的霎那,胡杨与胡青两兄妹莫名其妙感觉到身上的毛孔往外渗着寒气,他们二人隐约之间有了一种错觉,便是自己的脖子上好像横着一把锋利的刀。
“你们怎么晓得我们要去蓝河公国?”
胡杨似乎是感知到那股危险直觉的来源,他下意识地朝着远离阿水的一边挪了挪,面色有些纠结,不过望着这满桌的狼藉,他最终还是说道:
“蓝河公国是这一带的核心区域,周围许多稳定久存的城镇,皆是依存着蓝河公国才得以保留下来的,自然也包括拨月镇。”
“有些事我本不愿意多嘴,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但我不白吃你的饭……蓝河公国去不得了。”
“先前你问我们,明明会武功却为何不敢用,因为我们的武功是氏族传授的,而氏族的武功都有着明显的特征,一旦使用,很快就会被其他氏族的人发现……你莫瞧着拨月镇子小,里头估计藏着很多拓跋氏族的高手,一旦他们在镇子里发现了贺兰氏族与单于氏族的人,就会立刻大开杀戒……”
…
胡杨的话不说则已,一说还真是让闻潮生二人心头一惊。
三大氏族之间因为某个合约被撕毁而出现了内战的事情,早在他们进入塞外的时候,闻潮生就已经从那几名战败的单于氏族的人嘴中获知了,但那时候闻潮生也没法判别这件事情的真假,再者诸多的细节他也不知,但闻潮生没有料到的是,三个氏族之间的矛盾已经恶化到了这样的地步。
只要一旦发现其他氏族的人……直接诛杀。
阿水放下了酒碗,皱眉道:
“你们不是姓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