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三位不愿意吗?”
其中一人从闻潮生脸上的笑容瞧出了一抹端倪,他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端起酒碗,敷衍地带头附和道:
“承蒙壮士赏脸,我等怎会不愿意呢?来,喝!”
几碗酒下肚,或许是他们没有从闻潮生的身上感觉到丝毫的杀意,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几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这时候,闻潮生才冷不丁地问出了一句话:
“我观几位先前一直盯着我们那桌的姑娘看,怎么,几位这是对那位姑娘有意思啊?”
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被忽然猛地戳中了心事,三人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情绪又骤然绷紧!
甚至,坐在闻潮生身旁的那两人,不自觉已经将手摁在了刀柄上。
“随口问问,三位这么紧张做什么?”
确认闻潮生的语气中没有杀意,那两人的手才从刀柄上缓缓撤开。
掌心中,已经渗出了大片冷汗。
其实他们知道,一旦闻潮生要对他们动手,在这个距离下,他们手中有没有武器其实差别不大。
但常在江湖上走,手中握着武器,总归是能让他们安心一些。
“壮士勿怪,观你面相该不是塞外人士,我们这边的人比较直接,遇见好看的姑娘都会盯着看,若有得罪,还望壮士不要放在心上。”
闻潮生笑了笑,摆手说道:
“不怪不怪,不同地方有不同的习俗,我完全理解。”
言罢,他亲自提着酒坛为三人斟酒,声音缓慢而有力:
“不过,我们那儿也有些习俗,凡事讲究一个礼尚往来,我请诸位喝酒,诸位是不是应该请我吃点下酒菜?”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总觉得闻潮生话里有话,但具体哪里不对他们又说不上来。
其中一人见他们的支援还没有赶到,为了稳住闻潮生,便也跟着客气起来,用筷子扫了扫桌上的菜,大方而慷慨道:
“当然,这一桌子的菜,随壮士用来下酒。”
闻潮生大笑了起来,这笑容竟让三人有些心底发毛。
“我不要这些菜下酒。”
“哦?那壮士想要什么菜来下酒?”
“我呀……我要你们的眼睛。”
…
客栈外,急匆匆赶来的玉楼罗众人在距离客栈还有数步之距的地方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都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凄厉惨叫。
这声音之大、之激昂,叫门外赶来的众人听得有些头皮发麻。
为首一名身材瘦长,看着甚至略有些畸形的男子望着前方眉头一皱,客栈白日里营业,怎么会将门关上呢?
他用眼神对着身旁的一名手下示意,让他过去开门,那名下属急忙来到客栈的门口,双手刚欲推开房门,便被什么东西猛地撞飞了出去。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过后,几道身影飞出,将外面避之不及的几人撞得七荤八素,摔倒在地,尘烟滚滚间,黄泥地上出现了几许斑驳的血渍,其中躺在地上不停翻滚惨叫的三人脸上被鲜血浸满,仿佛在地狱中受刑的恶鬼。
他们的眼眶处血肉模糊,眼珠子早已不翼而飞,不知去了哪里。
如此惨状,触目惊心。
但惊惧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
他们在此地横行霸道几十年,从来都只有玉楼罗欺负别人,何时曾被别人这般欺负过?
怒火烧到了他们的胸口,领头的那人目光冰冷,率先带着几名心腹进入了客栈之中,他前脚才迈过门槛,便看到了独坐一桌正拿着酒水慢慢浇洗手指上血迹的闻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