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眸光微闪,这并不是简单的精神病人吧。
趁强尼不在,众人打量着医院大厅。
破旧的灯泡,腐蚀脱落的墙壁,三排破烂的候诊椅,仅足够容纳两人的前台。
木质纹理桌前,溅着两道黑色污染物,疑似干涸的血迹。
深处走廊,有三个门诊室,其中一间门诊室的缝隙里透出微光,里面似乎有人在工作。
另外两间是漆黑的,显然无人。
尽头是一部电梯,上下按钮闪着微亮的红光。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只听见墙壁上的摆钟滴答滴答的脆响。
一股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仿佛呼吸都变得沉重。
楼梯口传来强尼下楼的脚步声。
强尼刚下到一楼,就带着温杳和萧宴往走廊那间微亮的门诊室走,让其他人等在原地。
“我们院长叫傅时白,也是这个小镇唯一的医生,待会由他面试,面试成功后,我再带你们去各自的房间。”
温杳和萧宴静静听着。
几步的路程就到了院长的1号门诊室,木门上挂着医生的名字,傅时白。
强尼停下脚步,看着温杳和萧宴,“你们谁先进入都行,我先去给他们派发衣服。”
说着就转身离开。
温杳抬手要敲门,被萧宴按住了肩膀。
萧宴目光微沉,“我先吧。”
温杳挪动一步,挣脱他的手,平静无波道:“不用,我先。”
她指尖轻敲了下门。
“进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是从遥远的极地深处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温杳握着门把手,推门而入,而后顺手关上了门口。
她看向穿大白褂的男人,坐得笔挺,微微低头,正用钢笔唰唰写着病历。
他的笔尖忽然顿住。
温杳对上了那双银灰色眸子,浅笑道:
“你好,我是来面试医生的,名叫温杳。”
傅时白目光精准的锁定在她白皙的脸上,握着钢笔的指尖几不可察的微微收紧。
在她踏入医院的那刻,他就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的一股清甜香味,而这股味道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
此时,浓郁的清甜香味铺天盖地袭来,傅时白的脑子瞬间空白,喉咙升起一股莫名的干渴。
他极力拉回心神,克制内心的渴望。
“温小姐,请坐。”
温杳坐到了他对面,直视他的俊美容颜,鼻梁高挺,一双银灰的眼好似淬了层寒霜,冰透晶亮,仿佛是冰雪世界里的天然冰晶,格外美丽。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山雪莲的清香味,很是好闻。
温杳鼻尖微微翕动,多嗅了两口。
她莞尔一笑,“傅院长,请问贵医院招聘医生有什么要求?”
傅时白:“会医,就行。”
大概是觉得回答太过简单,他补充解释道:
“卡伦镇地处偏僻,常年被冰雪和浓雾覆盖,极少有医生愿意来卡伦镇任职。”
“所以无论是哪个科目的医生,都非常紧缺,只要你会点医术,我就招收。”
“温小姐,你擅长哪个科目?”
温杳眉宇放松,唇边挂着浅笑,“我对外科手术比较擅长。”
傅时白银灰的眸子几不可见的划过亮光。
他站起了身,伸出右手,低沉的嗓音中夹着一丝愉悦。
“那么,欢迎温小姐加入我们圣恩医院。”
温杳将白嫩的手搭在他右手上,相触那刻,两人身体好似被电流击中,心脏不自觉颤了颤。
她望着他修长冷白的手,垂下了眼眸,抬起左手捋起耳边的碎发。
“谢谢,以后还得麻烦傅院长多多关照。”
“不客气,可以叫我傅医生,我们除了是上下级关系,还是同事关系,因为圣恩医院只有我一名医生,所以我才不得不担任院长的职位。”
“好的,傅医生。”
傅时白绅士的松开了手,手掌却不动声色的背到了身后,指尖相互摩擦,回味着她皮肤的温柔细腻的触感。
他眸光涌动着暗色,
“需要我带你去房间看看吗?”
温杳没拒绝,微微一笑,“好啊,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和傅医生谈点个人私事,可以吗?”
傅时白低眸注视着她,心中浮现些许疑惑,“可以,请说。”
“傅医生,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出过卡伦镇吗?”
“没有,很久之前我就来了卡伦镇,因为他们需要我,所以我一直没离开。”
“怪不得,你不懂。”
“嗯???”
“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大。”
傅时白不明白这是何意,变化再大也跟他没关系吧。
不过,他还是耐心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温杳眸子漾着柔柔的笑意,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不信什么?”
“我是国家给你分配的未婚妻。”
傅时白瞳仁骤然放大,心跳漏了半拍,不可置信道:
“你是国家给我分配的未婚妻?!!!”
温杳笃定点头,“嗯,现在男女比例相差很大,成年后的男女由国家统一匹配,而我匹配到的未婚夫就叫傅时白。”
“我在民政局等了一星期,没人来认领我,我就问工作人员要了你的地址,所以我才来了卡伦镇找你。”
“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你了。”
“由于你常年待在卡伦镇,对外面的事情不懂,我也不强求你认下我。”
“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给我写一份同意和平解除婚约关系书。”
“拿到这份同意声明,我才能到民政局重新匹配。”
傅时白听得心情犹如过山车,听到她说要重新匹配,他心脏骤缩,急声道:
“我没有不满意你。”
温杳笑了,凑近他一步,
“那你相信我的说辞吗?”
傅时白眼神一暗,暗搓搓的心思回转千百次,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对我满意吗?”
温杳仰起小脸,眉眼上扬,
“当然,我对你很满意。”
听到这个答案,傅时白感觉心里有无数烟花绽放。
他再次伸出右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傅时白,你的未婚夫。”
“我叫温杳,你的未婚妻。”
温杳握上他的手,这次掌心彻底贴合,两人都不舍得松手。
一股酥酥麻麻感从脊椎骨涌上头皮。
空气中暧昧灼热的因子躁烈的跳动。
“抱歉,之前我并不知道国家给我分配了未婚妻,所以没按时赴约。”
“没关系,我来找你也一样。”
温杳先松了手,却被他再次紧紧握住。
“我带你到房间看看。”
温杳笑了,“外面还有一个人要面试,你不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