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号房,一片漆黑。
下铺的床上隆起一个鼓包。
赵铭辗转难眠,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压得他睡不着觉。
八点和林远分开之后,他在公共浴室遇到了唐泽和莫里斯。
三个人默契的一起洗漱,总算有人气,驱散了白天和诡怪待一块的阴冷感。
可此时,林远那个傻冒居然还没回来。
他独自一人待在宿舍,竟然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砰砰砰——
门口被暴力拍打着。
门外传来林远的吼声。
“赵铭,特么的快给老子开门!”
“开门,快点!”
“我就是陪雅雅多待一会儿,你就锁门,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我进去。”
“快开门,别逼老子踹门。”
赵铭听到这熟悉的叫嚣声,反而心里松快了几分。
岂不料,隔壁的204房,程雅死死捂住了自己嘴,惊恐的与林远对视,手指比划着。
【外面是诡怪。】
林远一把翻身下床,先跑到阳台方向将窗帘拉上,而后猫着步来到门头贴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回头和程雅比划着。
【别出声,躺好。】
另一边的202号房,干的活最脏最累的唐泽和莫里斯从沉睡中惊醒。
唐泽没下床,探出头看向下铺的莫里斯对视而上,两人齐齐没出声。
因为房间很小,门前没有窗口,只有一堵墙和关得紧紧的门。
不过,透过底下的门缝,可以看到走廊里照下来的昏暗灯光。
砰砰砰——
拍门声改为狠狠的踹门声。
听起来力道非常大,震动都传递到了他们这里,但门口依旧坚挺,竟然没有被踹翻。
“快点,开门,赵铭!”
“我知道你在里面,别特么给老子装死。”
“草,林远,你动静小点行吗?”
咔得一声,是门扭开的声音。
但下一秒,“啊——”的惊惧在走廊回荡。
一个重物闯进了房间,将人猛然扑倒。
身体分离的撕裂声和啃食声传来。
林远一个箭步跃上床,抱住了瑟瑟发抖的程雅,压低声音道:
“别怕,只要不开门,它就进不来。”
程雅死死攥住被子,对上林远安抚的眼神,努力平复惶恐的心。
另一边,唐泽一脸骇然,用被子捂住了头,妈耶,吓死他了。
莫里斯换到另一头睡觉,又闭上了眼睛,死人而已,他见多了。
只要诡怪进不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10点05分,死得并不冤。
掐着点敲门呢,这次的诡怪有点脑子。
赵铭还没死透,大腿被生生撕扯下来,疼得他脸色难看。
借着走廊微亮的灯光,他看清了啃食自己大腿的诡怪样子。
正是白天住301那间病房的牧师伊夫。
没想到白天他人畜无害,晚上竟成了食人的恶鬼。
伊夫胳膊肘下夹着厚厚的圣经,灰白的手却捧着赵铭的大腿大口大口撕咬着。
猩红的血染满他嘴唇,血滴顺着胡子滴下,染红胸前的病号服。
伊夫变态回味嘴里的美味,转头看向赵铭,阴笑道:
“小伙子,你的肉可真香。”
在赵铭惊恐的目光下,伊夫啃完了他的大腿,扑向他的脖子。
失血过多的赵铭无力挣扎,咽下最后一口气。
伊夫吃完赵铭,转头按照同样的方法敲起了隔壁204的房门。
“林远,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出来!”
林远对外头假扮赵铭的诡怪叫喊无动于衷,用被子蒙住头,和程雅抱在一起,强迫自己睡觉。
忽然电锯的轰鸣声响起。
门外的诡怪似乎受惊一般,离开了。
但楼上传来的惨叫越发大声。
程雅小声问:“林远,你听出声音在几楼吗?”
林远:“好像就在我们这间房的正上方,不管了。睡觉,明天还得上班。”
有人陪着,程雅强迫自己闭上了眼。
昨晚没睡,加今天累了一天,她早支撑不住了。
……
第二天,温杳醒来,床边已经没有人。
小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盒,还有一束冰做玫瑰花。
没错,全是冰雕而成,朵朵栩栩如生,绽放得娇嫩欲滴。
保温盒上有一张字条,和一张请假条。
字条上写着,
【早安,宝宝,昨夜辛苦了,今天多睡会,我特意给你批了半天假,早饭我放桌上,你饿了记得吃,冰玫瑰代表我永不凋谢爱。】
【我爱你,宝宝。】
温杳挑了挑眉,这风格倒是和沈砚烬一样。
她拿起另一张请假条,目光落在他字迹沉稳的签名上——傅时白。
温杳唇边弯起一抹弧度,脑海里可以想象他拿着钢笔为她写下请假条一本正经的样子。
妥妥的走后门呢。
她没委屈自己,又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昨夜男人可折腾的太晚,她腰还酸着呢。
等下睡醒吃饭下楼,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此时,是中午午休吃饭时间。
温杳路过1号门诊室,看到上面挂着牌子,【有事,外出一日。】
她直接来了3号门诊。
萧宴和许清稚已经吃过。
许清稚躺在小床上休息,看到温杳进来,翻身坐了起来,惊讶道:
“你怎么才来?旷班没被强尼先生说吗?”
温杳微微一笑,“我未婚夫给我请假半天,休息。”
许清稚一想,她未婚夫不就是傅院长吗?了然点头。
“赵铭昨夜死了。”
温杳诧异,“怎么死的?”
许清稚:“听程雅说是诡怪十点之后,伪装成林远敲门,赵铭开门,就被吃了。”
“那诡怪也来敲了204的门,但程雅他们没开,诡怪听见电锯声就跑了。”
“但奇怪的是,昨晚我和萧宴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没有电锯声也没有嘶吼声。”
“我问过唐泽,他说他们202也听到了赵铭的惨叫,你呢?昨晚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温杳眉头微蹙,眼里闪过深思,
“我也没听见任何声音,保洁、护工、护士房都能听见,医生房间却听不见,显然医生房间的等级也比其他房间高。”
许清稚认同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另外,门口的小女孩黛安娜有点问题,你别轻易答应她的请求。”
温杳:“小女孩找你了?她请求你做什么?”
许清稚点头,
“她请求我和程雅帮忙上四楼帮助一个叫费尔顿的人打开房间门口。”
“但我们前台护士有个规定,只能在一楼和二楼活动,小女孩存在引诱我们上楼的心思。”
“这事昨晚我跟萧宴说过了,萧宴说他昨天上四楼,404房间确实锁着一个人,那个人或许就是费尔顿。”
温杳想法和萧宴不谋而合,能被锁的人,一定是存在关键线索。
温杳看向萧宴,“你昨天上楼还有别的发现吗?”
萧宴颔首,
“你和傅时白走之后,我尝试坐电梯下负一负二负三层,但没有权限抵达,这个你可以试试。”
“档案室在四楼,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我跟强尼套过话,强尼没有钥匙,那钥匙只能在傅时白身上,接下来看你了。”
温杳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她从傅时白手里拿过钥匙。
“好,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