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疑团都解开了。
为什么Daddy和触手怪从来不一起出现。
为什么Daddy说很快就能跟她见面,同时霍金斯小镇屡屡出现命案。
为什么Daddy隐名埋姓,跟凶杀案那家人小儿子名字一样,是他动的手,是他杀了母亲和妹妹然后失踪的。
池棠捂住头,她信赖了上半生的观念崩塌了。
她哭了很久,直到精疲力竭睡了过去,在旁照料的亨利脸色很凝重,他扶额尽量放轻呼吸,眸光复杂地落到她的睡颜上。
或许他真的做错了。
一开始就不该让棠出来的,他也不该让棠受到惊吓。
一切都事与愿违。
自从这一场大哭之后,醒来的池棠脸色怏怏的吃什么都没兴致,她更不乐意跟他说话,总是撇开头一言不发,唯一的要求就是:
“我要达达陪着我。”
宁愿让狰狞恐怖的爬行怪物陪,也不愿意多看他几秒。
亨利什么都没说召唤达达跋涉两千英里回来,夜晚无人时它就爬到病房阳台,咕噜咕噜地蹭她蹲下身的腿和伸过来的手心。
这时候面无表情的棠脸上才露出笑意。
真是好一副亲热的场面。
亨利喉间溢出冷冷哼声,“开心了吗?”
她没回,完全忽视自己。
“棠。”
他单膝跪下,诚恳面向垂头摸达达的某人,“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池棠的脸色因他的靠近而冷下,她抿唇语气不满:“不忙吗?你要做的事一向都很重要,不要因为我耽误了时间,我有达达陪伴就好。”
什么意思,这句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还有叫来达达就是为了驱逐他?
亨利脸色也变得冷冰冰的,头一次感受到冷暴力的滋味。
不拥抱了,不缠人了,还对他恶语相向。
“你当真要这样?”
她没有再回复他,只是静静地抚摸达达的爪子和脑袋,撒娇中的达达被亨利那股沉默中裹挟杀机的气势给压倒,她依旧不动如山。
他再次发声:“棠。”
闷闷的病房内池棠终于出声了,
“我不想待在这了,我要回家。”
亨利深深叹出一口气,深邃英俊的面孔透露出无奈妥协的情绪,每次一逢他生气,她总能有数不清的举措让自己不知如何撒气。
“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回家。”
“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逆世界的家。”
亨利愣了愣,冷硬森森的蓝眸流出柔和的光芒,“好,回逆世界的家。”
池棠胆子硬了,“我现在就要回。”
“不行。”
她的身体很虚弱,虚弱得唇部苍白起纹,干燥起皮。
起身时还晃了晃,等亨利稳住才走去床边坐下,璀璨的绿眸光彩不在,灰扑扑的看不到一丝亮,精致雪白的脸不再泛红透出血色。
亨利察觉到她的生命力越来越弱,弱得差点都捕捉不到。
他的心狠狠揪了起来,那股即将失去她的惶恐无措淹没理智,让他无法再想其他,只能俯下高大的身躯将额头抵在她头上恳求,
“Baby,别让我失去你好吗,乖乖听话。”
“等你好了,Daddy什么都答应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你的身体变得更差。
你差点就要死了。
池棠听着耳边恳求且颤抖的声线,她抬头扫过亨利脸上认真的表情,用脸颊蹭了蹭其微凉的侧脸,“好吧。”
娇软的腔调中含着理直气壮,“你说过,要答应我所有的要求。”
亨利听见她终于松口,紧绷的心才有了依托放松下来,他眉眼缓缓柔和深情地看向池棠,“好,我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除了不侵略现实世界,我什么都答应你。
但亨利随之迎来了问题。
他避不开池棠对他的要求,只是现在跟以往不一样了。
她的口吻不再是恳求,而是冷冷地抬起下颚命令他:
“取悦我。”
亨利顿住不可置信,僵硬在原地!
沉默了半晌,瞥着她冷漠的脸色只能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无能地攥紧拳头。
看来真是要献祭肉体了,这也是他伤害宝贝的报应。
“给我一天时间。”
做心理准备。
——
护工们来来往往的楼道中,虚掩的门内帘子拉上。
矜持沉稳的高大男人坐在床边,深弯下腰。
他的头垂得很低,薄唇才堪堪触碰到她,那瞬间从容不迫的身躯是僵硬抗拒的。
他的内心有两股力量撕扯。
一方是掌控一切的上位,一方是沉沦渴望的下位。
下方的漂亮棠棠绿眸迸发出耀眼的光亮,她面无表情揪着衬衫布料扯了扯,羽睫却不住地颤抖,俨然是害羞到极致。
见到这番场景,理智上头的瞳仁逐渐迷离。
或许,他应该学会放下架子尝试一下。
或许没那么难办呢?
刚开始因抵触而直起的窄腰越来越弯,生疏地歪了歪头,寻找最佳的方位。
泛着青筋的大掌缓缓抬起捧住熟悉小巧的下颚,这个以往最稀疏平常的举止,却因即将到来的举止充满了诱惑和刺激。
病房内沉寂了五分钟。
池棠推开他。
亨利有些迷离正要上前,却被躲过。
他有些渴望,微粉的薄唇破了戒,里头透出的声线都被酿出致命的魅力:
“棠棠。”
该死,自己主动却会上瘾是怎么回事?
他从来没想到滋味会如此绵长勾魂!
掀眸对上陶醉迷离的白面粉腮,她的眉眼泛起了粉,如春日的花朵一般鲜艳夺目,可此时却很薄情得推开他的脸,没有丝毫意动。
亨利无奈得阖上眼。
真是睁眼不行,闭眼也不行。
就在出神之际门突然被推开。
过来查看病情的护工拿着诊疗本念出病床名称,疑惑地拉开帘子,就见病人家属正捧着一本书在翻阅,病人倚靠在床头,
看了看脸色,她已然有些许好转,红润不少。
“十三号,身体怎么样?”
护士将情况记录完就拢上门,房间内只余下两个人,吃完不负责的池棠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毫不留恋阖上眼养神。
亨利合上书,方才迷离意动的眼转为平静冰凉,脸上闪过一抹阴郁。
原本待在现实的时间就不多,她还在大部分时间内冷落他。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之后池棠总是浅尝辄止,根本不顾及他被撩起来的热度,而且对他从来没好脸,典型的完事就踹开。
这跟之前的缠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从没被这般冷暴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