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兄弟们去搜下一个,我们总会找到该死的绑架犯的。”
等门合上,池棠想了想反锁,这才缓步回到床边。
“你出来吧,他们走了。”
床底下的人不出声,刻意装死想要躲避见面。
“你为什么不见我?是因为讨厌我吗?”
这话落下后,这个男人终于吭声,可还是躲在床底下:
“没有,我没有讨厌你。”
三年了,他的声音还是跟以往的一样低沉,充满了磁性。
她垂下浓密的眼睫,掩饰掉心底的惦念:
“你,把他们都杀了吗?”
等待回复的时间弥长,最后他还是闷闷地回了,“没有,他们都没死。”
“叩叩叩。”
房门突兀地响起着急的敲门声。
“不要出声。”
池棠嘱咐他好之后马上去开门,敲门的警员换了人,和方才的两个是同事,
他这次来是有要事询问,
“棠小姐,你之前说你不认识那个司机,确认属实吗?”
“什么?”
“在你们被绑架回到警局的时候,我曾经给朱尔小姐做个笔录,她说还有个卡车司机出现,他好像是认识你?一直说要找到你。”
池棠一怔,垂在身侧的指节蜷缩,
“这个吗?我不清楚,或许是她听错了。”
可警员紧紧盯着她,俨然觉得这并非听错,
“如果你隐瞒了什么,这可能不太好。”
她脸上保持茫然,无措地摇摇头,“我,我真的不清楚,我之前生病住院了两年,刚回到学校生活,就被拐到这里了,怎么会认识别人呢?”
“真的?”
“警官,这是真的,我保证你能查到我的住院记录。”
警员合上记录本,这才收回怀疑的目光,“好吧,我会去调查的,棠小姐,请不要介意,我只是在怀疑那个司机是17号公路的杀人魔。”
“想必你们也听说了,这条路很危险,屡屡出现过命案。”
“有人传闻这条路被诅咒,或者说来往的都是杀人魔,更有甚者说这条路上死的人都被用来献祭恶魔,但我更偏向于杀人魔,特别是卡车司机。”
“你没有见过那种血腥的场面,前天早上一大堆碎肉出现在路上,我们的法医经过调查,发现那人是被丢入大型卡车发动机的螺旋中活生生搅碎丢在路上的。”
“更别论什么截肢,断手断脚,路中央摆着一颗头这种事。”
“杀人魔的手段非常残忍,你若是有线索,请立即通知我们。”
眼前的亚裔美女听了脸色苍白,怯怯地点头,
“好的警官,我会第一时间打你们的电话。”
两人对话结束,警员的目光瞟向门缝内的布局,
“你还好吗?刚好琼和乔伊有没有进去搜查,需不需要我再检查一遍。”
“我很好,已经检查过了。”
“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想我需要再进去搜一遍。”
池棠迟疑了一下,往后站刚要让开门。
“奥斯汀找到了!奥斯汀找到了!”
碰巧,走廊外传来众人激动雀跃的声音。
门外的警员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小姐,我需要去看那边的情况。”
“好的,多谢你的关心。”
一群人在小树林中找到晕厥的奥斯汀,警员们的工作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当即结束了搜查,不过附近还是有警员在徘徊。
池棠拢上门,发现柜门微敞。
往下看,床底下的锈铁钉已然转移到柜子中。
“我已经拉上窗帘了,没人能看到你。”
敲敲柜门,试探着打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她又蹲下去看床底,锈铁钉又不见了,他能躲在哪里呢?
一回头,黑压压且庞大的身躯吓地人一颤,“啊!”
池棠跌坐在床上。
“抱歉,我吓到你了。”
锈铁钉连忙往后退,沙哑成熟的嗓音如鬼魅般空洞,无措地低头,
“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害怕我。”
方才一拳一个的锈铁钉此时毫无攻击性,乖乖地靠在墙上,深深低着头不敢与她直视,他伸出手遮掩身上外套的血迹,语气急促地解释:
“我没有杀他们,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欺负你,我很生气。”
一个毁容一个残废,可以活已经很便宜他们了。
“棠棠,你现在就可以报警,只要跑出去告诉他们,我不会挣扎的。”
“报警,为什么?”
他躲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藏身吗?
锈铁钉听见她的疑惑,沉重地摇头:
“我来这里,就想让你报警抓我。”
气势汹汹的杀人魔说到这句话有些哽咽。
他这三年每夜都在做梦,是他伤害了棠棠让她陷入昏迷,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永远忘不掉舍下她,眼睁睁看着她被救护车带走的一幕。
“我不知道怎么让你解恨,你这样会开心一点吗?”
报警抓他?眼前跟锈铁钉对话的情况比她想象的好多了,可她做不到因为这个而开心,
“锈铁钉,我不能。”
三年前,池棠对锈铁钉的恐惧大于清浅的爱意,所以她想要逃跑。
他现在救了她,也没有伤害她。
自己对他恐惧又惦念,她做不到。
而且,苏醒后回归到孑然一身状态的池棠时不时就会想起他,想起这份畸形的占有和片刻的温柔,她缺爱,她心肠脆弱,于是贪恋这种玻璃掺杂在蜂蜜里的甜。
住院后醒来身边的父母再度离开,她内心的渴求更加清晰。
房间内沉寂了五分钟,没有人说话。
她捂着头心情复杂,抬头看向站在墙壁边,垂头丧丧地抠手指的大块头。
他身板一如往常如熊一般极具威慑力,甚是唬人,现在却乖乖站在这里,将主动权交给她,什么发落都接受。
“如果我报警,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继续抠手指,声嗓沉闷压抑,“我知道,我会被枪决。”
反正又死不了,你开心的话我再挨几枪,一直挨都没事。
“前天早上的,碎肉,是你做的吗?”
提到这个,锈铁钉气场骤然转变,“棠棠,我现在变好了,我只杀该杀之人。”
“什么是该杀之人?”
“那两个人吸D成瘾,妄图用肉体买卖哄人上门进行抢劫,甚至还要过人命,他们都是该死的人。”
池棠挑眉,注意到不同寻常的点,
“你因为肉体买卖被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