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前一个半小时，后面几乎没再出现过什么大家伙。
第一天，最终任务进度停在百分之十三点七。
三指守第一夜，其余人原地休息。
没有帐篷，没有棉被，但好在大家的作战服有保温系统，不至于睡着睡着就冻死在梦乡里。
红毛睡不着，他手指捏着烟蠢蠢欲动。
他烟瘾犯了。
“我能不能……”
三指眼神冷冷扫过来，红毛声音戛然而止。
谭姐头枕着她的背包，翻了个身，“老张你也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做任务，等级越高的辐射物种对香烟的味道尤其敏感，你烟一点，跟个信号弹式的，辐射物种闻着味儿就来了，你想死的话就自己死远一点，别拉上我们。”
红毛是典型的反驳型人格，那边话音刚落，他就张了张嘴要反驳，跟个触发了被动似的。
好在三指的威慑力实在太大，单单是站在那儿，跟个制裁他的武器一样。
音节被吞进了肚子里，他闷闷不乐地往后一倒，抱着手闭上眼睛。
没办法，三指他打不过。
而且这话确实也没法反驳。
宁微包裹住明襄。
她身上的软甲可以同时作用到她们两个人。
明襄睡得很安稳。
直到有人推醒了她。
明襄睁开眼睛，谭姐拧着眉正蹲在她旁边，“出事了。”
她声音很轻，好像是怕惊醒什么。
护目镜的联络功能早就在她们进入这里的第十四分钟失效，她们之间的消息只能靠口头传达。
三指状态绷紧，警惕地盯着雪山深处。
明襄调动感知，五百米范围内，五团能量团分别属于几名队友。
除此之外，确实有其余的东西围上来，但并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东西。但对方的态度让她感觉奇怪。
按理来说，对三指造不成什么威胁。
但三指神情严肃得好像下一秒就会突然冒出来什么大家伙。
对方十级任务经验比她丰富，事实告诉她，有时候经验能救命。明襄站起来，摸出口袋的护目镜，架在鼻梁上。
明襄点了好几次画面放大功能，才终于捕捉到一只辐射物种的身影。
“什么情况？”
包围他们的这群异兽里，也就一只辐射物种是九级而已。
这群东西趁着他们休息，冒着风雪开始发动偷袭。
简直就像人类的军队一样。
宁微也醒了过来，她站在明襄身边，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兽骨匕首，摆出攻击的姿势。
几点碎冰掉下来砸到她手上，宁微抬头看。
红毛老张在树杈上，冰棱掉了下来。
也不怪她一眼就认出来，实际上她和除了明襄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太熟。
但老张一头标志性的头发太个性了，她想认不出都难。
红毛扶着护目镜往远处看，高处视野宽阔，能看得更远。
宁微刚抬头，对方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雪地上，几乎没什么声音。
“我们被围住了。”
他的声音还算冷静，“最厉害的那个家伙已经走了。”
明襄挑眉，“十级辐射物种刚刚出现了？”
她感知到的最高级只有九级，但那只辐射物种还在。
红毛头发乱糟糟的，发尾湿润，忽略这张脸的话，简直就像是学校围墙外骑着摩托车挑衅的鬼火少年。
“应该是吧？我没看太清，就看到一个虚影，我刚刚起夜，差点被逮走了，还是我机灵，躲在那个坑里，后来三指救了我。”
红毛指着三百米外那个直径有三米的枯树干，它压倒在雪山山坡上，和土坡形成了一个刚好够容纳一个人的弧度。
宁微疑惑，“辐射物种没发现你？”
高级辐射物种的对气味尤其敏感，更别提十级辐射物种。
按理来说，无论躲到哪儿，他都会被发现，宁微甚至怀疑那只辐射物种的嗅觉是不是有什么障碍。
红毛对他这位救命恩人耐心多一点，他薅下身上粘的一个灰色羽毛，“这里之前是某种变异鸟类的巢穴。”
“沾上里面的羽毛和辐射物种遗留在巢穴的信息素，可以短暂掩盖住我们的气息，蒙蔽对方的嗅觉。”
“你之前任务没试过吗？”
宁微被问到心虚，偷偷看向明襄。
她没有啊，她的身份账户是氪金氪来的，席巧用了点儿手段。
实际上她就是个半吊子赏金猎人。
也不知道她这个身份被拆穿会有什么后果。
席巧的渠道靠谱吗？她该不会被举报吧？
明襄：“我们平常没什么时间，所以一般能速通就尽快速通。”
速通？
这两个字唤醒了他前几天在论坛上检索到的比赛视频。
这小姑娘带着团队，平均8个小时就完成一个任务。
红毛瞬间没了声。
不说别的，他还真没做到过。
莫名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红毛打了个哈哈，转头看向宁微，“没事，今天老叔告诉你，你们学生娃，做事还是太刚硬了，要是遇到像刚刚那种解决不了的情况，你就记着，能躲就躲，好死不如赖活着。”
宁微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好学生喜欢追问到底：“那如果要粘上巢穴里信息素的气息，要学你一样在窝里打滚吗？”
红毛：“……”
“你看到了？”红毛沉默两秒后斩钉截铁地点头，“那肯定要的，你老叔我从来不骗学生娃。”
红毛说完，转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其实他那是摔的，一时间没控制好。
红毛挑眉：“所以你们两个娃不在学校好好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三指还在找突围口。
明襄张口就来：“请假出来赚钱的。”
“这么缺钱？”红毛表示不信，混到榜单的赏金猎人，就算之前有经济问题，也已经被解决了。
红毛完全不信，就算缺钱，出来做赏金任务，搞不好是要命的，学校能批？
明襄想了想，“那是我看不上学校的训练？学校的训练不太适合我，我太强了。”
明襄说完最后一句话还认同地点了点头。
仿佛是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红毛：“……”
他原先嘴一张就想吐槽：这学生娃真不要脸，大话张口就来啊？
但是按照比赛的结果来看，好像又完全合理。
红毛莫名感觉到了被敷衍，不对，对方这表情就是在敷衍他。
三指终于返回，她的短靴踩在雪上，陷进了半条小腿，“有点儿奇怪，感觉这群辐射物种像是被控制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