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襄被这个问题问到了。
她一直以来都只专注于自己的生存问题和能力提升问题。
席巧抛出的问题，还真就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明襄有点儿印象，之前某次齐斯年好像提过来着。
很多觉醒者将他当做自己的偶像。
但年轻人知道这个名字的越来越少了，好像是说因为这人好几年前就消失在公众视野。
数据时代，每一个曾经响亮的名字都只是一个缩影，如果出现得不够频繁，只会被时代的洪流淹没。
明襄点开了论坛，打开检索栏输入关键词。
觉醒者第一人。
搜索结果很多。
这个鲜红前缀后，跟着各种各样样的名字。
明襄往后拉，往前五年的贴子，无论是主题贴还是回贴，这个前缀后都只有一个名字——裴思恒。
明襄下意识念了出来。
“是的，裴思恒。”
明襄点开主题贴，很奇怪，里面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照片。
对方除了一个名字，在互联网的其余痕迹被全部抹除干净。
席巧从文件夹取下照片递给明襄。
是一张背影。
这人穿着的军装，明襄见过，那些去集训营观战的高级驻守军军官的装扮就是这样。
“你现在的实力和五年前的他相比怎么样？”
明襄没找到照片，但论坛上多的是关于觉醒者第一人的文字传说。
五年前，对方的能量亲和力高达134，异能等级十阶。
对于觉醒者来说，能量亲和力这个数据好像是个定量，但她的这一项是在变动的。
上一次最新数据，她的亲和力经过训练之后已经上涨到了138，比对方的数字甚至高出了四个点。
但能量亲和力的高低并不代表实力的高低。
她刚刚测试出来的结果，成功击杀的极限是七阶后期。
七阶觉醒者的实力完全无法和十阶觉醒者相提并论。
“你是说，裴思恒是1131号任务藏在段新尧身后的那个人？”
席巧没有说话，这是一种信号，默认的信号。
明襄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告诉她这条信息之前，席巧让她去测试，“你是让我知难而退？”
“裴思恒，在五年前，这个名字几乎是所有觉醒者的精神灯塔。”
明襄刚刚点进去看到了类似的话。
觉醒者们罗列他进入军校后的一切成绩，裴思恒是史上最年轻的司令员。
所有人把他高高捧起，言语之间，都是疯狂的崇拜。
国家制度之下，他是所有觉醒者心目中另一种意义的精神领袖。
“精神灯塔？”明襄重复这四个字，问：“包括陆晓？”
“包括陆晓。”
陆晓以他为目标，为榜样，所以在看清他的脸那一刻，支撑着她的精神信念在那一刻轰然坍塌。
陆晓那么坚定的一个人，她不是没接触过比她强大的对手，从入职那一刻起，她也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是支撑她前行的信念崩塌。
陆晓的眼睛里在那一刻出现了畏惧的情绪。
但陆队不愧是陆队，她很快镇定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路会走偏，但是她既然身处这个位置，站在那里，她不能走偏。
陆晓是临光市安全局特别行动小组的队长，她要履行她的职责。
“陆队那次回来之后，向上级提交了详细的书面报告，裴思恒在五年前是黑云市驻扎军的最高军官，按理说，军方要派人下来协作处理这件事情，但是消息中途被拦截。”
“陆队前往集训营观战，同样是为了面对面询问进度，直到一周前，总部终于处理完这个问题。”
“没有用的，裴思恒身边围绕着各类人才，如果不是他想主动露面，我们根本得不到他的具体行踪。”
明襄大约听懂了她的意思，“你找到了能让他主动露面的方法？”
席巧神色认真，“你们接取赏金任务的这一个月，我根据你给我的那个笔记本追查到了周口市驻扎军。”
“有收获？”
“罗飞最后失去联络的地方是黑云市的一级城墙外，他身上带着陈高临院士记载所有数据，曾经裴思恒找上过陈院士，但是没得到想要的东西。”
明襄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他想要那枚芯片？”
她看过笔记本里的内容，除了笔记本透露了一点内容之外，主要数据全部都在芯片里。
“是的。”席巧点头，她把照片放回文件夹，“是一个十级任务区域，需要进入赏金猎人总部，我们进入不了。”
“是赏金任务？”
“不，是他们不外放的内部任务。”席巧合上文件夹，“我们接触不到，我们需要有人进入这片区域，在裴思恒之前拿到芯片，明襄，我作为临光市特别行动小组临时队长向你发出邀请，你愿意加入吗？”
安全局和驻守军的人无法通过生物信息检测，他们进入不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裴思恒一直以来隐于人后，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泄露。
裴思恒之前的成绩太过璀璨，他拥有太多极端的拥护者。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正确，在他们眼里，裴思恒三个字就是绝对正确。
1131号任务拖得越久，对于社会治安就是一颗威力巨大的雷。
裴思恒曾经在公众视野出现的形象太过于伟光正。
裴思恒背叛了曾经效忠的驻扎军，大家不会怀疑裴思恒的问题，而是会疑惑这个社会有什么问题。
造神的弊端也就在这一刻凸显了出来。
明襄低下头，盯着席巧伸出的一只手看了一会儿。
她没有想得太深入。
这件事情不单单关系到安全局特别行动小组，也关系到她自己。
就算为了自己，她也不能让芯片落在别人手里。
这一趟她必去无疑。
“临时工？”
席巧：“可以转正，等你拿到毕业证。”
明襄：“这次佣金？我现在很贵的。”
席巧：“不会少。”
明襄笑了一下，伸出手握了上去，“那就祝我们第二次合作顺利。”
席巧回握住她。
她知道明襄不会拒绝，从她回来找她要那个答案起，她就知道。
“合作达成，明襄，你得先进入赏金猎人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