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都没什么问题，兰雅和吉屋两个都过了。”
他们两个是绝对能进决赛的人。
关键在于最后那一局。
他们临光市区总部任务人最大的问题是不是弱，而是两个人的排位都不太突出。
有时候一两个内部任务的选拔，根本就轮不上他们两个。
除非遇到那种内部任务爆发需要集体出动的行动。
但小言入职技术部六年了，这种情况只遇到过两次。
大多时候，两人的排位都让他们很被动。
比如这一次，临时塞了四名新人，名额还被内定了两个。
兰雅的位置一瞬间就变得有点尴尬。
明襄第二轮遇到一个八阶中期的木系觉醒者。
短短一分钟的交手能看出来，和上一名她交手的觉醒者来说，这名木系觉醒者的反应同样迅速。
她催动异能，正面攻击，明襄绕到侧面，好在她反应过来，用藤条缠住明襄的手臂的一条腿，完全制住她。
但她并没有急着将明襄送出局。
她盯着屏幕上对明襄的能力评估，眼睛里多了两分好奇。
明襄没有异能，按理没法按觉醒者的评级来计算估量。
但是系统把明襄的能力按照觉醒者的分级做出了判定——约等于七阶前期或中期。
她看着这一串结论简直太奇怪了，据她所知，目前场内实力最低的，除了这名新人之外，就是八阶前期。
看着好像也就一个等级的差距，但实际上，只高一个等级也足以碾压对手。
她居然赢了。
“冒昧问一下，你是怎么赢的？”
明襄还是第一次见对局中跟她开口说话的。
明襄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要开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偷袭。
但转念一想，这个想法完全站不住脚跟。
八阶中期的大佬，需要用转移她的注意力这种小把戏获胜吗？
明襄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难道两名成绩相似的射击手就分不出胜负了吗？”
“什么意思？”
对方手上的劲道卸了一点，凑近了点，此刻像是一名好学的学生。
………
监控室里，小言和其他两名技术部的同事对视一眼。
“什么情况？怎么还聊起来了？”
他们第一次在选拔赛里看到这种奇观。
这两人不打了吗？
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握手言和的感觉。
画面里，明襄张了张嘴。
她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一丝抖动。
“射击就是调整瞄准镜，瞄准目标，扣下扳机，但是还有影响准度的其它因素。”
“这个我知道，枪有后坐力，优秀的射击手压枪能力很强。”
通过下压准心或者调整身体姿势，可以尽可能或者完全抵消后坐力带来的影响。
“除了后坐力，还有其它环境的因素，还有心态。有的人压枪压得好，有的人就是在强风环境里也能忽略风力带来的影响稳住枪头，有的人心态稳定。”
明襄举了一个例子用来类比，“平常训练可能测试结果相同，但放在不同的场景里，结果就会产生细微的差距。”
两方交战，就算实力有差距，但通过拆解，弱方也能找到相对而言强势的那一项能力。
“所以你上局是通过对比找到你的优势，利用这种优势获得的胜利？”对方似懂非懂，“难度很大的吧？两方实力差距越大机会就无限接近于……”
在她的视角里，对方的嘴巴还在动，但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像是被吞了进去。
因为聊得太多，她们被技术部手动静音了。
明襄耳边甚至传来了她们两人之外的其他声音警告催促声：“两位别聊了，别的局都快结束了。”
明襄：“……”
这句话结束，她看到对方嘴角挑起一抹笑。
然后下一秒，手上束缚她的藤条松动了。
对方在放水。
明襄赢不了这一局，她也没想要赢，她把每一局都当成训练。
就是这种毫无胜算的对局才最容易激发出人的求生欲。
她各项能力都能被逼迫着激发到极限。
对方成全了她这种离谱到天方夜谭的「训练」。
小言盯着画面陷入沉思。
两个完全无胜算入选的人在此刻本该针锋对麦芒的局面里，好像短暂地成为了彼此的朋友。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对方在配合明襄练习。
从场外的人工警告介入后，对局看起来像是恢复了正常。
毕竟这是选拔，之前选拔赛也没遇上过这种情况。
他们的程序里没有编入异常警告。
但实际上这一场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明襄和对方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二十一分钟了。
上一局十八分钟结束。
按理来说，这一局，应该在十分钟之内完全可以结束。
但这两人在收到警告后，明襄这位对手前期没有太大优势，反而让明襄好几次逼到几乎要淘汰出局的地步。
对方在让。
不过，她几招下来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她放慢了攻击的密度，只拿出来平常的七分实力，但这样，反而让明襄占据到了对局中的优势位置。
明襄不需要她让。
五分钟后，她转变态度，开始全力以赴。
小言突发奇想：“你说，如果各区的内部任务人可以做到无限制交流，是不是好处更多，就像那些军校学生时不时搞个友谊赛什么的。”
不得不说，军校里设置的这种交流和训练确实对学生能力提升有极大的帮助。
另一名技术员摇摇头：“有什么用，内部任务名额就这么多，他们进步快，对手进步同样快，还不是一样的局面。”
小言：“可是，如果有的人或许不是追求内部任务的奖金，而是单纯追求进步呢？”
“你说的是谁？明襄吗？”对方顿了两秒才问：“明襄在赏金猎人黄金榜榜单上的ID是什么来着？”
小言挑眉。
她记得，对方入职的时候，她看过资料——日入三个亿。
野心很大很直白。
这个ID的反击足够有力，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