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襄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和选拔赛里认识的网友的室友，在她定制的云端战场上聊起来了。
霄雀这三个字点醒了她，这是训练场啊，她花了钱量身定制的。
霄雀说话就是朋友之间闲聊唠唠家常一样，明襄放松到几乎把自己的目的抛诸脑后。
对方是尊大神，自己送上门来的。
霄雀说着说着就感觉一阵风扑了过来。
明襄的战斗欲旺盛。
从蒋鸢的描述里，霄雀对这个概念总有些模糊。
哪个有理想有抱负的觉醒者战斗欲不旺盛？
但霄雀亲身经历一次后有了实感。
旺盛，确实是旺盛。
聊着聊着就打了过来。
霄雀抬起左手挡住了第一击。
右手握住她抬高的右腿，将人反推了回去。
但霄雀的距离控制得非常精确，就在距离她两米之内，她可以完全掌控的距离。
身体受力后需要一段时间调整重心，稳住身形。
就是这短短一刹那的时间，霄雀向前跨了一步，抬高腿直接劈了下来。
霄雀觉得有点儿意思，她的鞋跟擦着明襄的脸砸了个空。
明襄反应很快，在她以为的绝对掌控距离里安全逃离。
明襄向后翻滚到了五米之外停下，然后单膝曲着，蹲跪在地上警惕地看着她。
霄雀往前走。
速度并不快，长腿大步向前跨，云端战场上，鞋底踩在地面上并没有太明显的脚步声。
但此刻，明襄莫名感觉自己听到了硬鞋底踩在地面的声音。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
明襄感受到了对方身上强烈的金系能量波动。
属于九阶觉醒者的能量波动强烈到让她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自然法则就是这样，狼群在嗅到老虎留下的气味感到焦虑恐惧，会战栗着，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
明襄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她现在的水平原本无法和九阶觉醒者交上手。
但科技的优势在于，她可以在一个虚拟场景无限制地向更强者挑战。
她可以「死」无数次，然后「复活」继续。
前提是那名强者愿意在她这种小菜鸟身上浪费时间。
很显然，霄雀的目的也是这样。
霄雀对自己感兴趣，明明可以加通讯录好友和她聊天，但她偏偏选择现在这种形式。
霄雀出现在虚拟战场上，意思就已经很明确，她想试试明襄的水平。
而明襄需要一个更高水平的训练对象，虽然霄雀对她来说得等级有点儿过高。
明襄决定结束这场貌似无比漫长的心理折磨，在对方走到她面前时，主动冲到对方面前。
她一定会输，但就算是今天她面前真的站着这么一个可怕的对手，躺平认命也从来不是她的选择。
她会拼尽全力，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死亡概率去搏那百分之零点一的幸存机会。
万一呢？
万一可以反杀呢？
自从各项能力突破高阶后，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装水的瓶子，一路训练实战下来，瓶里积累的水还没到三分之一。
她的进步空间还有很大。
每一次在云端虚拟场上和高手之间的训练，就像是在往瓶子里灌水的过程。
她要足够主动，足够全力以赴，才能感知到进步。
明襄爬起来做出冲刺动作的那一瞬间，霄雀停下了。
她盯着明襄的眼睛，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她看出来了一股执着的劲儿。
飞蛾不知道火焰能燃烧自己的翅膀葬送自己的生命，所以它们义无反顾。
它们认不清火焰对它们的强大伤害力。
但是明襄应该很清楚。
可明襄依旧像是那只义无反顾扑上来的飞蛾。
她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她对进步的执着。
霄雀盯着看了一瞬。
但下一个瞬间她的注意力又被重新拉回到了明襄的动作上。
很快，比优生集训营考核赛那会儿身形更快更诡谲。
不过对她来说，不足以造成多大威胁。
霄雀甚至没有避躲，她做出了一个很简单的动作。
霄雀伸出了拳头。
两拳相撞，比的是谁力道更大，谁手骨更硬。
撞击到的一瞬间，明襄感觉到了手骨被击裂的强烈痛觉。
她的拳头在细微地抖动。
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产生的无法克制的细微生理反应。
明襄咬着牙，再次打出左拳。
霄雀露出惊讶的神色。
大家都说这小姑娘是「忍者」，在考核赛期间，即便是受伤，也对她的后续发挥毫无影响。
她看过被鼓吹的几个视频。
那种程度的伤，赏金猎人等级稍微高点儿的赏金任务也会经常会遇到。
他们别无选择，在危险重重的任务区域，只能咬着牙坚持到找到一个确认安全的区域才能注射愈合药剂。
这种程度，大半赏金猎人也能做到。
但她可是九阶中期觉醒者。
发力点正确，她一拳可以把一只九级辐射物种的心脏砸穿。
正常人手骨和她硬碰硬，早就粉碎性骨折，筋脉断裂。
这种痛苦远远超出了常人所能忍受的范围。
明襄居然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打出第二拳。
反应、出拳的时机、准确度丝毫不受影响。
霄雀侧身，拳头打空。
她自己就是近战型觉醒者。
太清楚近战时和对手靠得太近，哪些位置会是自己的薄弱位置，自己做出攻击和格挡动作的同时，会暴露哪些弱点。
她战斗经验太丰富了，永远都会给自己留足余地。
明襄全力打出来的第二招被她轻易躲过。
对于战斗经验长达十五年的霄雀来说，明襄的速度再快，对她来说，每一个细节都在自己的大脑里被慢放分析。
霄雀轻易掐住了明襄的肩膀。
微微侧身，抬脚狠狠踩到明襄的膝弯里。
明襄意识到霄雀的动作，如果今天对面只是一名八阶觉醒者。
她有把握能在这种局面下安然无恙地逃开。
但对面是霄雀。
她们之间唯一的问题是差距太大了。
即便霄雀不用什么战术，单单是站在那儿，明襄每一次绞尽脑汁思考出来应付她的策略都像是在把自己上供。
霄雀轻易让她出局。
明襄以为对方要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