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襄接到了狙击手，她穿着安全局统一的工作制服，胸前的工作牌上标注了她的名字。
靳思怡。
明襄直切正题，把她刚刚得到的信息再次复述了一遍。
在此之前，她和席巧已经交代过了一次。
靳思怡挑眉，“你那位同学？席巧和我们提过，她混进了对方阵营里当卧底。”
“你们奇云军校的学生，一个两个的胆子都这么大吗？不过你说裴思恒的目的不是一二级墙，而是你？”
明襄：“准确来说，也不是我，而是我手中的芯片，杀我是顺带的事。”
“等等，我捋一捋。”信息量太大，她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卧底可信吗？”
“戚知不会骗我。”明襄声音笃定。
靳思怡小声罗列，“你同学和你说了两点内容，一个是，总共来了十人，其中包括裴思恒在内的三名十阶，两名九阶觉醒者，还有几名是改造人，实力不会弱于八阶中后期的觉醒者，阵容相当豪华了。”
越说，她眉头皱得越紧。
“这阵容一看就是为了应付安全局的，我们的卧底又说他们在跑路。”
“所以跑路是假，这只是他们抛出来的一个假视野，实际上目的是甩开安全局的追踪，回过头来找你吗？”
就像玩游戏一样，给对线的玩家一个假视野，然后再偷偷摸摸绕回草丛。
对方玩家的警惕心已经被降到最低，再次出现的时候，完全可以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找芯片。”明襄纠正她，“我只是对方取芯片的时候，顺带会取走的那个人头而已。”
靳思怡：“……”
明襄说这话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
对方是要她的命是吧？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跟喝营养剂一样平常。
靳思怡记得，发现异常飞车后，他们派出了五名高手追击。
裴思恒的队伍明明有实力，但没有选择正面应对，说明明襄的猜测百分之九十可能是真的。
他们甩脱了尾巴，剩下要做的是回头。
明襄的导航定位，目的地是涛声大道。
………
裴思恒低头看手环。
“老大，我们是不是太保守了一点儿，临光市安全局那群废物，有行舟一个就能搞定。”
“安全局总部那边断联了。”
“什么时候？”
裴思恒转头，对上对方错愕的眼睛，“不用这么惊讶，本来就是迟早的事，大概一个月前吧。”
裴思恒很平静，他这条路走得格外艰辛，不停的有人挺身而出站出来帮他，又前仆后继地死去。
他习惯了。
只要他拿到数据，和当下的实验相融合。
一切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世界的规则秩序就要改变了，一切都会推倒重建。
横亘在普通人和觉醒者之间的壁垒会消失。
裴思恒：“安全局总部应该派了不少高手。”
“捕捉到追在飞车后面那群人的动态图像了吗？”
“哦哦，在这儿，我看看。”
裴思恒看向他的助手，也是他之前在驻守军的副官，向阳。
裴思恒亲手培养的他，在他选择离开驻守军的时候，向阳毫不犹豫地选择跟随他。
为此不惜赔上了前程。
裴思恒瞥了他一眼，“早跟你说过，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也永远不要高看任何一个人，多做些准备也是为了万无一失。”
向阳双手夹着烟，“知道了知道了老大，你反反复复老是这么一句，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裴思恒无奈地摇摇头。
总共四辆飞车，裴思恒和向阳的飞车在队伍中的第二个位置。
他们的计划是在涛声大道的十字路口转弯，模糊安全局追踪的视线。
“到哪儿了？”
向阳在面板上点了两下，“快到十字路口了，老大。”
裴思恒接过面板，上面显示距离他回头的位置越来越近。
两千两百米、一千八、五百……砰！
识别到障碍物，飞车紧急刹车。
向阳摁下飞车内联通其余飞车的联络按钮，大骂：“前面的飞车在搞什么！”
“阳、阳哥。”对方的声音有点儿惊慌，“不是我们停的，动力系统被打破了。”
向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裴思恒，“什么东西打的？”
“好像是子弹……”
砰！第二声巨响。
向阳和裴思恒都感觉到了这股强烈的动静。
飞车人工智能提示：“动力系统损坏，请及时更换！”
听完这句话，裴思恒下意识抬头寻找眼前的高点，临光市多丘陵，这边同样也是。
他的目光瞄准了其中一个小山顶。
………
靳思怡的瞄准镜对准山头，明襄指给她的方向。
第二次听明襄的指令，她居然觉得已经习惯了。
完全没有违和感和被小孩支配的不爽，靳思怡背着枪，和明襄走了相反的方向。
她在建筑楼里，明襄趴在山顶上。
裴思恒绕弯，她们走的捷径，速度很快。
她和明襄已经在这里蹲伏了将近二十分钟。
明襄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耐力极佳，确实是个打狙击枪的好苗子。
靳思怡以为明襄要用子弹直接射穿裴思恒的大脑，但对方可是裴思恒，哪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裴思恒可以感应金属，感应距离有上千米。
但明襄的动作让靳思怡瞳孔一缩。
明襄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逼停了四辆飞车。
她瞄准的居然是第一辆飞车的动力系统！
砰！砰！砰！
连续三道声音响起，没有一枪打空。
靳思怡紧紧盯着这一幕，甚至舍不得眨眼。
四枪！枪声持续的总时长大约两秒，快，准，狠。
每一枪都完美命中。
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动力系统的位置很复杂，子弹要穿过飞车的防御外壳、穿过两三个机械配件，才能抵达动力系统的存放位置。
高速行驶的状态加上重重阻力，就连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自己的手扶着枪，靳思怡都想给明襄鼓个掌。
太漂亮了！
但靳思怡没有沉溺于这一幕，而是迅速调转枪头，瞄准路上的几辆飞车。
明襄说，她的任务是在她们的援兵赶到之前，拦住裴思恒以外的人。
………
明襄打完四枪，感觉一波能量向她的方向扫过来。
金属枪身的狙击枪在震动。
似乎在回应某种召唤和感应。
明襄挑眉，顺着这股能量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