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人突然投靠，看着不踏实。您真信他？”典韦开口道。
“信不信不重要，能用就行。他想借我除掉马德，我要用他掌控军权，不过是各取所需。”
“陈刚要是老老实实办事，往后少不了他好处；敢耍心眼……”
叶云起身走到窗边，轻笑：“这年头，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陈刚踏出王府门槛时，黑色已彻底笼罩西凉城。
他仰头望着暗沉沉的天空，内心无比畅快。
马德啊马德，这一次你死定了！
这么多年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也该还回来了！
躲在马车旁的贴身心腹见他满脸红光，连忙凑上前小声询问：“大人，成了？”
陈刚点头，“没错！从现在起，本官就是西凉王的人了！”
心腹先是一愣，随即眉开眼笑：“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往后咱们跟着王爷，吃香的喝辣的！”
陈刚理了理官袍，余光瞥见王府门楼上摇曳的灯笼，胸中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畅快。
“行了，我们回去吧。”
他抬脚迈进马车，又突然探出头，压低声音吩咐：“派人去通知王谋，让他连夜行动，把马德这些年的罪证全给我挖出来。这次我要让他万劫不复！”
“是！大人！”
心腹应声而去，陈刚靠在马车软垫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靠上了西凉王这棵大树，今后他在西凉郡的地位可就稳如磐石了。
马德倒台后，军政要职必然空缺，以他投诚的功劳，接掌半壁江山不过是迟早的事。
以他从军多年摸爬滚打，又在地方官场浸淫十载的眼光，哪能看不出这年轻王爷的野心？
跟着这样的主子，只要踏踏实实务事，何愁没有荣华富贵？
当年从大头兵一路熬到总兵，他最得意的就是这双识人的眼睛——这次，他坚信自己绝不会看走眼。
.........
翌日。
天刚蒙蒙亮，云层压得低低的，像是要落雨。
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几个挑着菜担的小贩匆匆赶路。
叶云早早起了床，推开房门，一股带着泥土味的凉风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他活动了下肩膀，径直往后院走去——每天早起练武是他的老习惯了，哪怕有系统给的天生神力，功夫也得靠自己实打实练出来。
后院里，练武场的沙地上还结着薄霜。
叶云抄起靠墙放着的长枪，深吸一口气，先扎了个四平大马。
长枪在他手里虎虎生风，先耍了套基础的梨花枪，枪头红缨翻飞，时不时带起几粒沙砾。
练了一会儿，他额头见了汗，动作却越来越利落。
“殿下，枪尖再压低三分！”一旁的典韦抱着双臂，目光紧紧盯着叶云的动作，“刺出去时手腕要稳，别抖！”
叶云立刻调整姿势，又按典韦说的练了几遍。
两人一教一学，后院里不断传来长枪破空声。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主公，你这进步也太快了！前些日子使枪还略显生涩，如今这出枪的速度、力道，都有了大将风范！”
典韦赞扬道，“照这势头下去，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属下都打不过您了！”
叶云闻言笑着摆了摆手，将长枪靠墙放好：“恶来谬赞了，我这点花架子，比起你纵横沙场的真功夫，还差得远呢。往后还得劳烦你多指点。”
说罢，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往卧室走去。
洗漱更衣后，叶云来到大厅。
雕花木桌上已摆满了羊肉泡馍、胡饼和羊奶，几名亲卫垂手立于一旁。
他刚落座，典韦便大步走了进来。
叶云撕下一块胡饼，就着热汤咬了一口，抬头对典韦道：“等会先到城内牙行去招人，再到处转转。”
典韦抱拳应道：“诺！”
..........
一炷香后。
叶云带着典韦和四个亲卫行至西凉城的大街。
青灰瓦檐下，“诚信牙行”的枣木匾额悬于门楣，两侧垂着猩红招幌，随着晨风猎猎作响。
门口拴着十余匹膘肥体健的骏马，往来商贾、佣工络绎不绝，将整条街道搅得热气腾腾。
牙行在古代乃是交易的枢纽，既非单纯的商铺，也不同于寻常客栈。
它是买卖双方的中间人，大到田宅马匹、奴仆婢女，小至农具绸缎，皆可在此牵线搭桥。
牙行里的牙侩各个眼观六路、巧舌如簧，既能摸清货品底细，又深谙人情世故，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促成交易，从中抽取佣金。
可以说牙行就是古代的“人力资源与不动产中介综合体”，既是连接买卖双方的桥梁，也是游走于市井规则边缘的“隐形枢纽”。
它看似只是撮合交易的场所，实则掌控着各方需求的命脉——达官显贵在这里物色能臣干将、护卫死士；商贾富户买卖田产店铺、骡马奴仆；就连走投无路的百姓，也会在这里将自己或家人的身契换成活命钱。
每一笔交易背后，都藏着牙侩们对人心的揣摩与算计。
他们精通察言观色，能从买主一个眼神、一句闲话中嗅出商机，用三寸不烂之舌将死物说活，把活人定价。
在这里，身份地位、技能特长都能明码标价。
门口的牙人王三瞥见叶云一行，立刻眼睛发亮，脸上堆满了笑，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
他瞧着叶云身上料子讲究的长衫，再看看身后几个腰佩长刀、气势不凡的护卫，心里一合计：这肯定是个大人物，妥妥的大客户！
“哎哟，贵客里边请！”王三点头哈腰，伸手虚引着往门里让，“您几位是想买货还是寻人手？咱们这儿要啥有啥，保准让您满意！”
不等叶云开口，他又麻利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厅堂里的太师椅，“快请坐，先喝口茶歇着！”
叶云在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我府上缺些人手，想招几个能干的。”
王三一听，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搓着手说：“您可算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有会武的护院、手脚麻利的厨子，还有能管账的先生，要啥样的都有！”
说着，他往前凑了凑，赔着笑问：“不知您具体想招些啥人？有啥要求尽管说，小的马上给您办得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