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郡尉府前院的青石板上,上百名城卫军手持长矛,队列站得笔直。
陈刚背着手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府门方向。
另一边,王涛正骑着快马往郡尉府赶。
他从收到消息后,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火速召集了手下人。
想到马上要亲手扳倒压了自己多年的马德,他心里既激动又紧张——这不仅是王爷交托的重任,更是他在西凉官场站稳脚跟的关键一步。
“吁!”
随着马蹄声戛然而止,王涛翻身下马,大步迈进郡尉府。
陈刚见他来了,立刻迎上前。
“王大人!王爷有令,即刻逮捕马德及其党羽,一个都不能放过!”
王涛重重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
陈刚转身面向士兵,声音响彻庭院,“所有人听令!随本将前往郡守府,逮捕马德!出发!”
“喏!”士兵们齐声应答。
队伍浩浩荡荡地冲出郡尉府,朝着郡守府的方向疾驰而去,沿途百姓纷纷避让,都好奇这阵仗是要抓什么大人物。
陈刚骑在高头大马上,侧头对身旁的王涛说道:“王大人,逮捕马德后,得立刻对他的同党抄家拿人!这一次,必须把他的势力连根拔起,绝不能留后患。”
王涛重重点头:“放心,陈郡尉。马德的同党,我心里都有数,一个都跑不了。届时清查府邸、搜捕余党,还需要麻烦郡尉派人配合。”
“好说!”陈刚大手一挥,语气干脆,“我的人任凭你调遣,只要能彻底铲除这伙毒瘤,怎么安排都行!”
二人目光交汇,短暂交流便达成一致。
很快,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到了郡守府外。
府门前的侍卫见这阵仗,瞬间慌了神,脸色煞白。
其中一个侍卫反应过来,掉头就往府里跑。
陈刚和王涛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上前。
身后的士兵紧随其后
门口的侍卫想伸手阻拦,陈刚猛地拔出佩剑,厉声大喝:“让开!本将奉西凉王之命抓捕马德,尔等若是敢拦,通通视为同党,一并论处!”
侍卫们吓得腿一软,哪里还敢阻拦,纷纷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陈刚冷哼一声,率先迈步往里走,王涛紧随其后,城卫军士兵们鱼贯而入。
.............
“大人!不好了!城卫军杀进来了!”
侍卫连滚带爬冲进大厅,声音都在发颤。
马德刚端起茶杯,闻言猛的将杯子摔在地上,怒火瞬间冲上头:“陈刚那厮想干嘛?敢带兵闯我郡守府,是要造反不成?!”
他骂骂咧咧地捋起袖子,抬脚就往外走,刚跨出大厅门槛,就见一队城卫军举着长矛冲了进来,陈刚和王涛并肩走在最前面。
马德眼睛一瞪,快步冲上前,指着两人的鼻子大吼:“陈刚!王涛!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兵闯我郡守府,难不成真要谋逆?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陈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前一步:“马德,休得放肆!本郡尉奉西凉王之命,前来抓捕你这通匪、克扣军饷的逆贼!”
马德脸色一白,却仍强撑着狡辩:“胡说八道!我是朝廷任命的郡守,就算有过错,也轮不到西凉王处置!只有陛下才有资格定我的罪!”
“陛下?”一旁的王涛上前一步,手里展开一卷文书,声音冰冷,“马德,你的罪证早已收集齐全,通匪的密信、私吞军粮的账本,桩桩件件都铁证如山!我身为监察使,今日便可依律将你拿下,无需等陛下旨意!”
马德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了冷汗,却还是硬着头皮嘶吼。
“什么罪证?都是你们伪造的!我要见王爷!我要当面和他对质!”
王涛冷笑道:“见王爷?你也配!马德啊马德,这么多年你克扣军饷、勾结匪寇,害了多少百姓、贪了多少血汗钱,今日总算要遭报应了!你放心,你不会孤单,你的所有同党同伙,一个都跑不了,全都会陪你一起蹲大牢!”
马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涛破口大骂:“王涛你个狗东西!你跟陈刚串通一气污蔑我!我是朝廷命官,我要上报陛下,参你们个构陷忠良的罪名!”
陈刚不耐烦地皱起眉,上前一步喝道:“得了吧!证据都甩你脸上了,还嘴硬?我也懒得跟你废话,来人,把马德拿下!”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一把抓住马德的胳膊。
马德狼狈地往后挣,嗓子都喊哑了:“放肆!我是朝廷命官,你们敢捉我,就是造反!是要株连九族的!”
士兵们不为所动——他们只听陈刚的命令。
马德被死死按住,挣扎间官帽掉在一旁,头发散乱,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
陈刚环视一圈郡守府,高声下令:“郡守府所有人全部拿下,不许放走一个!府里任何东西都不许动,稍后要逐一清查,搜出的赃物全部登记入册!”
士兵们听令,立刻分散开来,有的冲进厢房抓下人,有的守住院门防止有人逃跑。
马德被两名士兵架着胳膊,踉踉跄跄走出郡守府。
他抬头望着府外围观的百姓,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心如死灰。
他怎么也没想到,西凉王竟这般不按套路出牌——既不先试探,也不搞官场周旋,直接就带兵上门拿人,未免也太楞头青了!
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见惯了明争暗斗的弯弯绕,却从没见过这种干脆利落的打法,连半点给他疏通、辩解的操作空间都不留。
可笑啊!
前几日他还在暗中盘算,要联合其他官员慢慢架空这位年轻的王爷,让他成为有名无实的傀儡。
可如今,他更像个跳梁小丑。
马德垂着头,任由士兵拖拽着往前走。
他忽然想通了——就算自己在西凉郡经营多年,根基再深又如何?
西凉王一句话,就能让他从高高在上的郡守,瞬间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