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城。
城外的官道上,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老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从晨光熹微到日上三竿,人们扶老携幼,翘首以盼。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与期盼,谈论声、笑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
终于,远处传来了震天的马蹄声与脚步声,尘土飞扬处,一面绣着“叶”字的大旗率先映入眼帘,如同火焰般在风中猎猎作响。
紧接着,西凉军的大军缓缓出现在视野里。
“回来了!是咱们的西凉军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老百姓们纷纷涌上前,将手中的红绸系在道旁的树干上、拴在长矛上,红绸如霞,映红了半边天。
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最响亮的莫过于那一遍遍重复的呐喊。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西凉王千岁!”
正是这支军队,正是这位王爷,替他们挡住了凶残暴虐的蛮族,守住了家园,保住了亲人的性命。
人群中,王涛和陈刚并肩站着,看着眼前的盛况,眼眶忍不住泛红,心中感慨万千。
“真的……真的做到了!王爷他真的做到了!斩杀蛮王,击败数十万蛮族大军,这要是放在出征前,说出去谁信啊?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是啊,跟做梦似的!想当初王爷刚被贬到西凉时,谁不觉得他是个落魄皇子?可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他就拉起了这么一支无敌的大军!”
说话间,叶云骑着白马行至人群前,他抬手示意将士们停下,脸上露出笑容,对着老百姓们拱手道。
“诸位乡亲,蛮族已退,边境安宁,这不是本王一个人的功劳,是全体西凉军将士的功劳,更是大家支持的功劳!”
话音刚落,欢呼声再次如潮水般涌起
“王爷千岁!”
呐喊声直冲云霄,久久回荡在西凉城的上空。
...........
数天后。
西凉城王府外鼓声隆隆,一队身着宫廷服饰的人马缓缓而来,为首的太监手捧明黄圣旨,神色庄重。
王府上下全员肃立,叶云身着常服,立于阶前,静静等候。
“西凉王叶云接旨——!”
太监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用尖细却洪亮的声音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西凉王叶云,临危受命,镇守西凉,练兵数月,竟成劲旅。
北燕告急,卿星夜驰援,以寡敌众,大破蛮军数十万,斩蛮王耶律真于阵前,解北燕之围,扫北方之患,功勋卓著,震古烁今!
朕心甚慰,特赐西凉及周边三郡为封地,黄金万两,绸缎千匹,珍宝百箱,丹书铁券一轴!
另,北方已定,无需重兵久驻,着卿将麾下西凉军除留一万驻守封地外,其余尽数上交兵部,统筹调遣。
望卿接旨后,恪尽职守,安抚封地百姓,以报朕知遇之恩!
钦此——!”
宣旨完毕,叶云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圣旨,沉声道:“臣,叶云,接旨谢恩。”
送走传旨太监及随行人员后,叶云转身步入王府议事厅,目光锐利如鹰,对着身旁的亲卫下令。
“速去召集赵将军、典将军、许将军及各位军中文武,议事厅议事,不得延误!”
没过多久,王府议事厅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云、典韦、许褚等西凉军核心将领及文臣们迅速赶来,个个神色肃然。
推门而入,只见叶云端坐于主位之上,手中捏着那卷明黄圣旨,神色平静无波。
“诸位请坐。”
叶云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在两侧案几前落座。
待众人坐定,叶云将圣旨轻轻放在案上,开口道:“朝廷的封赏圣旨到了。赐西凉及周边三郡为封地,黄金万两、绸缎千匹、珍宝百箱,还有一轴丹书铁券。”
话音刚落,厅内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惊叹——这般封赏,已是藩王能得的极致荣耀。
可没等众人欢喜多久,叶云接下来的话便如一盆冷水浇下:“除此之外,圣旨还说,北方已定,着我将麾下西凉军除留一万驻守封地外,其余尽数上交兵部,由朝廷统筹调遣。”
“什么?!”
赵云猛地站起身,沉声道,“收兵权?这哪里是封赏,分明是变相削藩!主公率弟兄们出生入死,斩蛮王、破大军,立下不世之功,到头来却要被收走兵权,这也太不公了!”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
典韦一拍案几,大大咧咧地怒吼道。
“咱们弟兄们在战场上拼着性命打下来的功劳,凭啥要拿兵权来换?那些金银财宝、封地爵位,能比得上咱们一手练出来的军队?乾帝这是卸磨杀驴啊!”
许褚也跟着站起身,虎目圆睁,瓮声瓮气地附和。
“就是!没有西凉军,北燕城早破了,蛮兵早打进中原了!现在仗打赢了,就想着收兵权,把咱们当傻子耍呢?弟兄们肯定不答应!谁敢来收兵,俺许褚第一个剁了他!”
叶云看着众人群情激愤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看似泼天的赏赐,实则包藏着收兵权的祸心。
乾帝打的好主意啊——用爵位封地换兵权,既显得他恩宠有加,又能削去本王手中的利刃,让本王变成一个无兵无权的闲散王爷,再也无法对朝堂构成威胁,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凭什么啊!”
一名将领气得面色涨红,颤声道,“王爷被贬西凉,白手起家,练出这支铁军。
如今大功告成,不仅不被信任,还要被夺兵权,乾帝这是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啊!”
“不能交!绝对不能交!”
将领们纷纷附和,眼中满是怒火与不甘。
“军队是咱们的命根子,交出去了,咱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王爷,咱们不能忍,大不了反了他娘的!”
一时间,议事厅内义愤填膺的声音此起彼伏。
每个人都被这看似荣耀、实则苛刻的圣旨激起了满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