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异能者瞬间做出反应,甩出异能朝面前那只巨大的变异鬼怪而去。
光头更是亮起了全身的异能,大喊一声:“都不要有任何保留!这鬼怪一旦出现就会压制我们的异能!不要让它有任何能压制我们的机会!”
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的异能都朝鬼怪而去,竟然都直直穿过了这只巨大鬼怪的身体,落在了它身后的建筑上。
攻击完全不起作用!
而且众人这才发现,这鬼怪直立时能有十层楼高,在楼盘下,还有一大截盘旋的身体!
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满嘴利齿,头顶五根刀刃般旋转的触角的超级大长虫!
身上全部都被坚硬无比的鳞片覆盖,比铠甲还结实。
一节又一节,身体蜿蜒着,上千只手足密密麻麻地发布在身体两侧,每一条腿都像一只巨大的蟑螂腿,上面也同时布满了无数倒刺与黏液。
光头和身边的异能者用尽全部异能,竟然也无法伤及它分毫。
鬼怪的攻击却有实质。
庞大的身躯,朝他们嘶吼一声,随即又叼走了两个人,一抛一丢之间,人体就已经被穿透身体地刺在了他头顶上尖锐触角上。
尸体呈现吊挂姿势。
鲜血不断往下喷涌。
鬼怪更兴奋了。
疯狂无差别地攻击异能者,只要被它头顶那几根钳子碰到,连异能都用不出来多少,直接被串成羊肉串似的插进了锋利的触角里。
光头只能带着人先躲进建筑里。
鬼怪开始在大楼外盘旋,一点点地收紧这栋高楼,似乎要将这栋楼都卷塌,再将他们一个一个抓出去。
“怎么办啊!老大!我们已经死了三个兄弟了!全被那玩意嚼得稀碎,还要把尸体挂在脑袋上甩了甩去!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们怎么半点都没察觉……”
“对啊老大,那玩意太恐怖了,这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只变异的鬼怪的?靠,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
光头挠了挠头,抓了把根本不存在的头发,来回踱步:“妈的,鬼知道这玩意从哪里窜出来的,我们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也没有半点动静……嘶……”
他回头,目光瞬间锁定在了宁温竹身上。
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拽住她的头发,“喂,臭丫头,你那个几个朋友,谁最厉害?”
宁温竹被迫抬起头:“……”
“你既然能知道这片区域有这么厉害的鬼怪,那肯定也是有一定见识的,看你没有异能,只可能是你那几个朋友曾经对付过这种级别的鬼怪又或者见过,说,他们之间谁对厉害?”
宁温竹:“你要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光头语调急切,“合作,合作你懂不懂?先把这玩意弄死,我们万事都好商量。”
宁温竹没说话,只盯着他看。
合作?
别开玩笑了。
凭什么要和他们合作。
光头也懒得再说些漂亮话,用力拽着她的头发,“你去把他们身上的武器都拿过来,有了武器,老子能自己单挑外面的畜生,或者……”
他朝周强伸手,把扩音器拿了过来。
“我们去前面,你和他们对话,让他们听到你的声音,自己乖乖主动把武器交出来。”
宁温竹:“好啊。”
光头信以为真,拖着她马不停蹄就去了旁边的窗口,冒着生命危险在鬼怪的攻击下掩护她:“快说!对着后面那片磁场喊话!”
宁温竹握着扩音器,深吸一口气:“哥,喻霄哥!还有……江燎行……这里有一只非常超标的鬼怪!你们所有人一旦进来,异能者都会被瞬间压制一半,赶紧走!不要靠……”
光头一脚踹翻了她手里的扩器。
揪住她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你找死吗?”
宁温竹虚弱地扯扯唇。
“我们一起死吧。”
“去你妈的!”
光头大汉:“周强!”
周强:“我在!”
“弄死她!”
周强总算找到机会,手在她脸上摸了把,正要动手,废弃的大楼忽地一震。
“什么情况?”
“是鬼怪吗?它要把这栋楼都拔起来吗!”
“不对,不是鬼怪,那玩意好像没影了……是有一把刀插在了前面的墙上!”
众人过去一看,光头直接兴奋得双眼放光。
“哪里飞来的……我去!这他妈的是把镰刀啊,看见上面的异能波动了吗?一看就是极品!”
“快去拔下来!”
镰刀正好飞在大楼的墙壁上,甚至直接将墙体都穿刺,刀身很快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黑金的刀身,只有手臂长度,不算很长,只是手握的适配度,刀刃的弧度也不是很明显。
说是一把简单的手持镰刀都可以。
刀刃上的红光一闪一闪的,带着阵阵不可忽视的电流,噼里啪啦,隔着很远的距离,似乎都能听见上面滋滋的声音。
光头和众人都看呆了眼。
还是第一次看到会发三种光的异能者武器。
正常来说,一个A级的异能者,能打造的异能武器也只是适合他自己的,光芒不会很闪,反倒大部分异能者的武器都是黯淡无光的,让武器发光,是一件非常非常耗费异能,也对异能条件极其苛刻的艰难事情。
黑雾缭绕间,极致到纯粹,如同光般的金色在镰刀内与红色电光跳跃。
光头摩拳擦掌,早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他说:“这绝对的极品。”
只要拥有了这把武器。
末世里谁还敢瞧不起他只有B级的异能?
这把武器能将他的实力瞬间提升到A级。
好不容易按耐住内心的激动,他正要去握着那把镰刀,东西竟然瞬间从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拿走了。
光头怒视:“你找死!”
宁温竹一个翻滚,手掌抓过拔起墙角的那把镰刀,一把割开身上的绳子。
紧接着,撒腿就往楼上狂奔。
没跑几步,就被用异能抓了回来。
光头和周强把她按在楼梯台阶上,“镰刀给老子!”
“不给!”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死死抱着怀里那把属于江燎行的镰刀,无论他们怎么对自己拳打脚踢,又或者疯狂掰她的手,几乎要将她的手臂折断,都没有松开一分一毫。
这把刀她在当时差点被江燎行杀死的那个幻境里看到过。
当时那把镰刀很大,近五米长,这把是那把的缩小版,但她有种直觉,这就是江燎行的。
难道是那边磁场里出现了什么问题,江燎行和鬼怪缠斗间迫不得已的把武器失手甩了出来?
哥哥难道也出事了?
那片区域的鬼怪也不好对付。
异能被压制的同时,鬼怪的实力只会大增。
现在只希望主角团其他人出现了。
不然这两只连在一块的鬼怪和强大磁场压制,仅靠个人的力量,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她要撑住,撑到哥哥解决掉那只鬼怪,也撑住……不让他们拿到这把武器。
光头抢了半天,这镰刀就和她身体黏在了一起似的,死活都取不下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抓过她的脸:“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东西给我!”
宁温竹紧紧抱着刀,手掌和身体被划破了也不肯松手,对他的威胁,只是神色平静。
她始终用手握住怀里的镰刀。
瞬间被电得全身发麻,只能试着把它藏起来。
异能者的东西果然……认主。
这东西对她还很排斥。
光头和周强对视一眼。
“她疯了吗?”
那镰刀都能划破她的皮肉了。
而且镰刀上完全陌生且强大的异能,让她连使用都是困难的。
只有异能者能够勉强使用。
周强:“杀了算了,人死了,东西迟早是我们的。”
光头点头。
“杀了她。”
周强握着刀,一点点地靠近护着怀里的东西一点点往楼梯上爬的人。
他站在宁温竹身后。
抬起手臂。
手里的刀刃用力地刺了下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宁温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只回头看了一眼。
一秒。
两秒。
三秒。
……
周强的四肢瞬间爆开。
他还维持着那个握着刀的姿势,但刀刃也随着他身体里的异常,眨眼间荡然无存。
只剩下一个没了四肢,只保留内脏和头部的血腥恐怖身体砸在了地上。
周强似乎还有意识,竟然还要往她这边蠕动。
宁温竹吓得头皮都要抬起来了。
想都没想,抱着刀就往楼梯上一刻也不敢停地远离。
那个光头和周强刚才踹得她全身都痛,膝盖和手臂更像是要断掉般,她连走路都成了困难。
细白柔嫩的手掌上遍布鲜血,她也分不清楚是她自己的居多还是周强的居多,她指尖不断用力,奋力抓着每一层的台阶,让自己一点点地往上爬。
有些艰难,每动一下,她都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疼痛不断从身体每个地方传来。
她拼命咬着自己的舌尖才压住嘴里的鲜血。
这里是七楼。
她要去顶楼。
宁温竹忍不住大口狼狈地喘息起来。
而空旷又死寂的环境里,还有一道比她的喘息更让人无法忽视的脚步声。
是他们追上来了吗?
宁温竹抱紧了镰刀,竟然用最后的力气从楼梯上站了起来,没走两步,又跪下去,还没往上爬几步,脚步声已经悄然逼近至身后。
她一刻不敢停歇,还在奋力往上,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身后响起一声冷笑。
宁温竹身体一僵。
戴着兜帽的少年站在楼梯下,犹如一只沉默之中的野兽,缓缓抬眼看过来时,眼皮上沾着一丝浅薄的血迹。
这让他的五官看起来,阴沉可怖,再帅气俊美的皮囊,都几乎要遮不住他骨子里藏着的狠戾冰冷。
他的目光落在她柔弱纤细身躯上刺眼的鲜血,不耐地啧了声。
“怎么每次见你都这么狼狈?”
宁温竹跪在阶梯上,“你不也是吗……那只鬼怪肯定很难对付吧,你能活着过来真好……我哥哥呢?”
“死了。”
“你不要骗我……”
江燎行突然无比烦躁,情绪甚至无法控制,他几乎要靠深呼吸来抑制这种随时会失控的杀意。
“活着。”
“好。”
眼看着顶楼就在眼前,她还是在继续往上,轻声说道:“那下次我尽量不让自己这么惨……咳咳……我尽量……”
剧情里,她这会儿早死了,这就是没按照剧情死亡的代价吗?
她第一次感受到五脏六腑都被踹得要罢工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真的见到了死亡。
但还想在死前去外面看看这个哥哥还要继续生存的末世。
希望哥哥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或许是身体随时会倒下去,她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意识,让她像是回光返照般,不断的有力气往楼梯上爬。
膝盖跪在每层阶梯上,都留下了血迹。
江燎行脸色降至冰点,暴戾的情绪在看到她身上的伤时甚至都无法压制。
他或许都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或许……她真是太惨了,那张脸太惹人怜了。
他只是单纯的不忍,仅此而已。
她手里的镰刀没瞒过他的视线。
江燎行:“拿着这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宁温竹下意识回答:“不是你的吗……我以为是你的……”
“是我的。”
宁温竹松了口气。
那就好。
她把镰刀放在阶梯上。
轻声开口:“还好,没有被他们抢走。”
他突然笑起来,眼底的漫不经心在悄无声息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近暴戾的血腥。
他问:“你蠢不蠢,就为了把破刀?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只是觉得,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哥哥说武器是每个异能者的心血,也是他们的护身符,是末世里最最最重要的东西。”
“以后你不要乱扔了……”
女孩的眼睛没什么焦距地看着他,
眼尾的湿意都沾着血,鲜血顺着她的眼睫,缓缓滑落,碎发贴在脸颊,脸色苍白的模样格外可怜。
江燎行嗤笑:“在你的认知里,我没了这两把镰刀,就成废物了?”
宁温竹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东西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她的身体又开始痛起来。
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回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顶楼。
抬起膝盖就要往上走。
江燎行冷漠地看着她艰难的动作。
仿佛一些都与他无关。
直到她快登顶时。
修长的少年才有了动作。
抬腿,一步一步,犹如鬼魅般缓慢靠近她。
那把镰刀被他随意踹开。
少年半蹲下来。
与她平视。
修长的手掌猛地掐住她的后颈,带着绝对不可抗拒的力量,掌控之间,她被迫侧过柔软的脸颊。
宁温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坐在了阶梯上。
江燎行眼色深沉,犹如被即将解除最后禁制的野兽,在她面前撕开了最后的伪装。
他的指腹在她脸颊摩挲,将上面的鲜血一点点的抹掉。
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制和病态感。
宁温竹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一个冰冷又凶狠的吻狠狠压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