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温竹都懵了几秒,马上不甘示弱:“我……脑子至少是干净的。”
江燎行:……
他沉默了一会儿,顿时闷笑出声。
行吧,这他没法反驳。
沉曜挡在他们中间:“不是,你俩这是什么意思?”
宁温竹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老哥,快帮我看看我的头发吧,其他的不重要。”
沉曜转回来抓住她的发尾,认真看了几秒:“很自然,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
宁温竹摇摇头。
沉曜说:“一般情况,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让季雨梦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说着又想起来点什么,“不行,季雨梦也不值得信任。”
宁温竹仔细回想这一路。
她也没有什么异常,自己经历的他们也都经历过。
唯一不一样的是……她摸过那把镰刀。
宁温竹抬头,下意识地看向江燎行。
江燎行的视线也正好垂下来。
他眼底的戏谑已经说明了一切。
宁温竹:……
果然是和镰刀有关吗?
还是和晶核有关?
江燎行抓了把湿漉的黑发,从她身边擦过,声音淡淡:“看来你也不是一直都是倒霉蛋。”
宁温竹连忙追上去,“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的镰刀不会真的易主了吧。”
江燎行脚步放慢,“随便。”
“你也不心疼的?那么好的武器。”
他懒懒嗯了声:“在你手里,应该没那么亏。”
女孩走在他身侧,洗过的发丝带着一阵似有似无的香味,干净柔软。
少年撩了下薄薄的眼皮,盯着她走路和说话时轻轻晃动的发丝,明明没有任何触碰,却仿佛有条无形的细线,缠绕住了他的指尖。
他眼神晦暗,面上更不动声色,“刚才你应该用了自己的异能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宁温竹侧头:“异能?”
“可能吧。”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掌。
刚才使用戮神厌的时候,她也确实感觉到那把镰刀在她手里都有了不一样的变化……难道当时她无意间就用了自己的异能才会让镰刀能随心所欲的变化吗?
她想了好一会儿,已经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脚步马上要回到暂时驻扎的营地,刚要往前走,就被人拽住了。
回头去,江燎行简单地做了个“嘘”的动作。
后面跟上来的沉曜也立即察觉到了什么,蹲在旁边,压低声音:“这是好戏要上演了?”
宁温竹:“怎么了?”
沉曜说:“还不是这群人为了抢晶核,看着吧,为了晶核,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宁温竹蹲在草丛后,静静地看着他们。
已经疗好伤的厉盛宇率先站起来。
手里的十字架上,已然有了一颗镶嵌的晶核,但他的目光从未在另外几颗晶核上移开过。
廖凯风和几个异能者也跟着站了起来。
看着对面的季雨梦、柳若雨还有正在喝水的喻霄。
厉盛宇开口:“五只变异丧尸只有四颗晶核,哦,不好意思,在你们来之前,我为了对付这些丧尸已经私自用掉了一颗,你们应该不会怪我吧。”
“然后那只鬼怪的身体里也爆出了一颗晶核,看起来都不算很高级,但镶嵌在武器上,都能提高异能,大家准备怎么分?”
加上那两个还活着的异能者,队伍里一共是十个人。
但目前却只有四颗晶核。
必定会有人没有。
柳若雨也站了起来,踩着高跟鞋,手里的扇子摇了摇,才笑嘻嘻地说道:“我要一颗,其他的你们分。”
“你要一颗?行啊,我是能答应的,就怕他们不同意,而且,还有三个人还没来呢。”厉盛宇笑起来。
柳若雨:“那我不管,在磁场里的时候,如果不是我踩中规则,在窒息的压力下坚持了那么久,最后还参与了击杀鬼怪,这里面有一颗必须是我的。”
厉盛宇静静抚摸着手上的十字架,“我这颗刚刚安上去,打了两只丧尸有些裂开了,我感觉我也需要一颗。”
喻霄:“你别太贪了,有一颗就得了,还想要第二颗?”
厉盛宇耸肩:“谁让我做出的贡献最大呢?”
“放屁。”喻霄:“你可真不要脸。”
“请问你又做出了什么贡献?”
“小爷我在里面又是对付丧尸,又是鬼怪的,屋子前后全是我和沉曜看着,你们谁出力了?你好意思说我做了什么贡献?这晶核,小爷我要定了。”
廖凯风连忙劝道:“别吵,晶核我觉得按劳分配没什么问题。”
厉盛宇咧嘴笑道:“对了,当时说要来这个村的是我们的廖队长,如果没有他的领导的话,我们也没办法遇见这几颗晶核,所以我觉得有一颗晶核必须给我们任劳任怨的廖队长,你们说是不是啊?”
说着又朝周围的人看了一眼:“当时是谁阻拦我们不准我们来这儿来着……哦,是我们沉副队长啊,可惜他现在人不在,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再拿晶核了吧。”
喻霄:“为了这么几颗晶核,死了一个重要的队友,你们可真厉害,还挺沾沾自喜啊。”
闻言,廖凯风悲痛道:“怪我,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的话,杰罗尔德就不会死了。”
“死个人算什么?末世里哪有不死人的?”厉盛宇一脸无所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晶核才是最要的,没有晶核,异能得不到提升,也没有女人让你们舒缓压力,稳定异能,武器更是连变异丧尸的脑袋都砍不掉,这样活着有什么用?”
“你牛逼。”喻霄竖起大拇指:“你可太牛逼了。”
厉盛宇:“你要怎么样?”
他率先就去拿场中的晶核。
手掌即将碰到时,被喻霄一把拦下。
俩人对视半秒,瞬间开始打斗。
其他人见状,趁他们互相牵制,也立即上前去抢夺晶核。
喻霄没想到厉盛宇直接下了死手,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后退几步。手里异能武器浮现,也瞬间朝他开枪。
场面瞬间混乱无比。
在晶核面前,根本没有所谓的队友,只有敌人和竞争对手。
宁温竹在草丛后躲着,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愧是你们啊。”
这个 漫画里全员自私自利的主角团,从来不让人失望。
沉曜冷哼:“一群傻逼。”
这个村子里的磁场,要不是阿竹主动要求引开丧尸,还有江燎行这臭小子太阳打西边出来的难得出手,他们能活着出来他宁知松三个字倒过来写!
倒还在这里马后炮上了。
宁温竹小声说:“老哥,这晶核等级怎么样?”
沉曜:“还行吧,放在武器上都能给武器提高异能和攻击,还有那颗,就是最中间那颗光系的,很不错,我的武器可以用,旁边那块火系的也不错。”
宁温竹盯着空中飘浮的那四颗晶核。
还没研究多久,晶核突然就消失了。
她连忙朝旁边看去。
厉盛宇还在和喻霄打架,其他人也都被对方缠住,绝对没人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偷一下把四块晶核全偷走……直到她转过头看见旁边的江燎行指尖正把玩着四颗不同颜色的晶核。
——好吧,刚才当她没说。
江燎行懒懒靠着树,长腿随意支着,指尖上四颗晶核不停旋转着。
他似乎在看晶核的成分和异能。
挑挑拣拣的,随手就把其中一块光泽较淡的丢在了地上。
宁温竹:???
她压低声音:“哥……你这是干嘛呢!”
这可是晶核啊!
能发光的都很厉害了。
而且地上的这颗晶核,虽然光芒黯淡了一点,但杂质不是很多,完全能用。
江燎行:“我可不是你的好哥哥。”
……
宁温竹捡起地上的晶核。
“不要了?”
“你要?”
她把晶核递给老哥。
江燎行淡淡的:“那颗不行,用这颗。”
说着就给沉曜丢了一块金色的晶核过去。
沉曜接住,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块?”
“刚才不是你说的吗?”
沉曜:“……”
“你会这么好心?”
他又问。
“我还没弄清楚刚才你俩说的那是什么,你和阿竹到底发生了什么……别以为一块晶核就收买我了。”
“两块怎么样?”
“什么?”
江燎行笑:“不行就三块。”
沉曜咬牙切齿:“和晶核的多少没关系,我就想知道,你和阿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藏你内裤干什么?”
江燎行看着宁温竹低着头鹌鹑似的模样,唇角微微勾着弧度:“真的要我说吗?”
“哥!”宁温竹连忙道:“别问了别问了。”
太丢人了。
沉曜看了她一眼:“你这臭丫头,有什么事就说,哥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宁温竹:“好了好了,我们先看晶核,这颗晶核刚才你不是说能用吗?直接安上试试看。”
沉曜冷哼一声,声音很低:“内裤是怎么个事?”
她硬着头皮:“纯剧情人设,不要在意。”
“真的?”
“嗯嗯。”
沉曜这才拿起晶核。
“确实不错。”
“快试试。”
他们爱抢就抢去吧。
老哥出的力明显更多。
凭什么把老哥排除在外。
宁温竹盯着沉曜手里的晶核,眼前突然也多了颗红色的晶核。
她愣了愣。
看着江燎行、
“……这是做什么?”
“拿着。”江燎行说。
宁温竹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你为什么会把晶核给我?”
“谁说给你的?”
“啊??”她眼睛微微瞪大,有些诧异。
江燎行被她这副模样逗笑,忍不住想捏她的脸,碍于沉曜还是忍住了,说:“给我的镰刀的,和你有关系吗?想太多。”
……
宁温竹垂下眼。
“哦。”
江燎行:“反正也是你用,这么垂头丧气干什么?”
说着,他往树上一靠。“说的好像我要把镰刀拿回来一样。”
“你不拿回去?”
他淡淡道:“它估计挺想跟着你的,我已经叫不回来它了。”
宁温竹抱着晶核,坐在他身边,两条腿下意识并拢,却还是有些遮不住裙摆下的腿肉,她注意力都在镰刀上,轻声询问道:“为什么?”
“不知道。”他说:“反正在你的武器出来前,都可以用它。”
“……谢谢。”她看了江燎行一眼。
“没什么好谢的。”他说:“东西在我手里闲久了,估计要无聊爆炸了,不如给你玩玩。”
宁温竹却认真地说:“它是你的武器,被我突然抢走,对你来说肯定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不然你也不会在刚才击杀那只鬼怪的时候用了你的第二把镰刀。”
“……”
江燎行沉默了。
然后缓缓转头打量起她。
宁温竹:“怎么了?”
他的视线无端的阴冷。
突然凑近,盯着她的脸,他们之间只剩下最后几公分的距离,嘴里缓慢地吐出几个字。
“你、怎么看见的。”
他的异瞳里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危险阴沉的又极其隐秘的亢奋。
冷白的手指捏住她的脸颊。
“嗯?”
宁温竹悚然地看着他,仿佛脖子被他死死扼住,恐怖和死亡的潮湿蔓延了她。
“我……用眼睛看见的。”
江燎行嗅到了少女身上沁香的味道,看见她慌张的模样,下颌微绷地收回了手。
手指却在她看不见的阴影中动了动,有些病态地摩挲着曾经触碰过她的指节。
半晌,不以为意地哼笑了一声,面部的肌肉却因为兴奋有短暂的抽搐。
“没事。”
他难得安慰了一句。
那双诡异的异瞳就那样充满“善意”地看着她:“但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答应我,好吗?”
宁温竹眼睫颤抖,目光下意识看向前面正在镶嵌晶核的老哥。
遍布灰尘与污血的山村树林里,惨淡的阳光透过层层枯叶,艰难地落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照得她皮肤下单薄脆弱的血管清晰无比。
她头发还有些湿,发尾被染成了淡粉色,犹如沾着雨珠的海棠。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骗子。
江燎行扯唇。
知道她在说谎,但也没拆穿,只是看着她乱动的发丝,看似漫不经心地半垂着眼,那目光却深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