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吻她的脖颈,感觉到胸口的逐渐恢复的跳动,呼吸都有些重。
宁温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手掌抵了抵他靠过来的胸膛。
作用不大,但勉强能有空间呼吸。
她问:“你……为什么还会再死一次?”
江燎行在黑暗中盯着面前的漂亮女孩,只有头顶楼梯间的安全出口标识的几个字上的绿光昏暗地照过来。
他缓缓俯身,咬住她的唇,“……不知道。”
或许是活下去的念头太过强烈,那种死亡的轮回又找上了他。
离开她不止是为了找武器,也是为了能迅速从再次死亡的痛苦里抽身出来。
宁温竹还想说话,唇舌被他咬住,不断勾勒娇嫩的软唇,他们之间的气息已经不受控制地乱了起来。
被咬得有些痛,她忍不住用点了力气推他,发红的唇一张一合:“别闹……你为什么会又死一次啊……这次你是怎么死的……”
当时在避难所,那几个人说他了解换血的事情,只有体验过的人才能一眼看透,她当时就想要问清楚,可后面发生了太多意外,导致很多话都没来得及问个清楚。
“就那样死的。”
“那样是哪样?”她一副他不说清楚就不让亲和碰的架势,满眼都是急切。
“怎么死的……很重要吗?”江燎行垂着头,发丝遮挡他的面容,他又凑过来,像小狗一样在她身上闻,“你身上怎么总是这么香,没有死人的气味,也不会沾上半点死亡的气息。”
他嗅得有些痴迷,抓住她的手指,甚至都不放过指尖的香味,疯魔地嗅过每一根,“其他人身上都好臭,只有你的香的,只有你……只有你……”
要不是他刚才在所有人面前都一切正常,她都快要以为他不是江燎行。
忍受了半天,她说:“你嗑药了?”
“什么药?”他天真地问:“对你还要嗑药吗?我不能够让你满意吗?好吧……那是我的第一次,是不是真的做的不够好。”
其实他也在反思。
是不是当时他的留情,让她误会了什么。
认为他也个中看不中用的?
宁温竹脸颊发烫:“……没有……”
她没有那个意思!
想到这个她就全身发软。
江燎行在床上简直就是头性子暴烈至极,根本无法驯服,也半点不听管教与指令的疯狗。
她连忙说:“你先……先告诉我你怎么死的……为什么死亡还会来……其他的先不要说了……”
这里是医院的地下室三层的太平间!
谁在这里谈论这些话题……简直、简直就是让人背后都在冒冷汗,她甚至都感觉这里真的有鬼,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楼道的尽头,在那片黑暗中,在那个停放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的太平间,静静地盯着这边。
而且这个基地太奇怪了。
不像之前那个避难所一样,几乎就要把“这里吃人”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反倒除了这里的人疯狂甚至有点无脑信仰神明,不停献祭祭拜外……其他的都一切正常,也没有那些小把戏。
漫画里的人类基地,也是正常的,可她无法知道这里的人每天祭拜的都是谁,又在把活人和食物献祭给的谁……真的会有神明接受这样的献祭吗?
她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寒,“你快说。”
江燎行:“我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
“你之前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了吗?”
“我把那玩意都杀了,你说还会有发生吗?”
“那是为什么啊……”她百思不得其解,眉头轻轻皱起:“你怎么死的?”
江燎行把绷带扯开,上面的皮肤残留着大片密密麻麻的针孔:“抽血。”
“什么?”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一脸无所谓:“死来死去也就那几百种手段。”
宁温竹攥着他衣摆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收紧。
“分尸、溺水、泼油火烧、又或是千刀万剐,剔骨取皮,还有拿着二十厘米的钢筋从我头顶敲下去……无论什么手段都杀不死我,你知道的,唯一杀死我的方法。”他还在笑:“上次和你说,你都不相信我,现在相信吗?”
“不过我死的时候,样子都丑,我不会给你机会嘲笑我的。”
江燎行低下头,清楚地看到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似乎很惊讶,很无法理解,也很刻意避开他手上那些针孔。
顿了顿,江燎行极力严实用语言掩饰那种藏在深处的自卑,有些崩塌。
他就是个身上每寸皮肤都难看至极的恶鬼,一切阴暗有鬼的地方都是他的舒适区,而她不一样,日月女神的唯一信徒,可以审判世界的一切肮脏黑暗。
他将绷带一圈一圈地缠上,遮住里面从分尸缝合的伤口变成无数针孔的皮肤,用唯一算得上没有针孔的手掌捏住她的下巴,想要亲她,却吻到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泪水微咸,却无比温热。
他笑了:“你哭什么?”
宁温竹的眼泪缓缓下滑。
很快就被他用舌头勾去。
“别露出那副恶心的同情表情。”他说:“不然我会杀了你。”
宁温竹吸气,“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他最烦被人同情。
“我才不同情你。”她说:“我讨厌你。”
不等他回答,宁温竹继续说道:“讨厌你总是这个样子,说好听点是游戏人间,逍遥自在,说难听点,你就是个幼稚鬼,没开智的笨蛋!”
江燎行被骂笑了。
他抓住要跑走的人,重新按回来,抵在面前。
“什么玩意?”
没开智?第一次被骂这种话,有意思。
宁温竹瞪他:“你长了张人嘴,竟然不会说人话,不是没开智是什么?”
“但我能让你爽。”他丝毫不落下风,“没开智算什么。”
手掌贴着她纤细的后腰比了比,修长骨感的手指几乎能将她瞬间包裹。
他笑:“弱不禁风的,开了智也好不到哪里去,腿上的骨头都没我的皮硬,知不知道上次在那个避难所里,我都不敢用力,真的怕再撞一下,你要被折断了,拆成碎片了。”
宁温竹的脸色都快赶上刚才被他咬过的唇色了:“混蛋,臭流氓!乌龟王八蛋!你这个色鬼!!”
江燎行无动于衷,直到女孩戴着围巾下那张红艳艳的脸蛋凑近,眼眸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不是同情。
她的眼底从未有过同情。
而是……凭什么。
凭什么死亡还要找上门来。
凭什么要用针筒在他身上刺这么多孔。
凭什么他要经历这一切。
江燎行垂着薄薄的眼皮,脸上的表情藏在黑暗里。
“宁温竹。”
他喊她的全名。
宁温竹:“干什么?”
“以后少用这种眼神看我。”
?
隐隐传来磨牙声:“我真的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