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听到你的话,你对我很感兴趣?正好,我也对你这所谓的金手指,好奇很久了。”
顾乘星的话音落下,“刘博文”的面容瞬间剧烈的扭曲起来,原本还算清秀的眉眼拧成一团,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撑起一道道狰狞的凸起,像是有无数条小蛇在皮下穿行。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泛着寒光的尖牙,原本血红的竖瞳缩成了针孔大小,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尖锐的嘶吼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声音撕裂变形,早已没了半分人类的清朗。
它的精神力在星海的种族中绝对算得上顶尖,怎么可能在这个低等原始的星球上,被一个土著生灵悄无声息地摸到身边?
它猛地释放出精神力朝顾乘星袭去,试图击碎顾乘星的精神识海,然而却只触到一片温润却坚韧的屏障。
那是顾乘星无意识散出的神识护罩,像一层无形的蛋壳,将它的精神探测牢牢挡在外面。
更让它心胆俱裂的是,从顾乘星身上散出的微弱气息判断,刚才的屏障并不是顾乘星的全部实力!
“不可能!我的精神在星海中排名前十, 你一个低等的生灵,如何抵挡住我的!”
‘刘博文’彻底失控,嘶吼着朝顾乘星扑去,袖口下突然甩出两根墨色触手,尖端还滴着腐蚀性的黏液。
可他刚迈出一步,就像撞上了无形的墙,被顾乘星的神识轻轻一压,瞬间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碎石地上,发出清脆的骨裂声。
“嗯?你是说神识吗?”顾乘星微微歪头,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刘博文”,声音格外的平淡。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它,“这种技能不是修士入门必修课吗?练练就好了。”
顾乘星并没有欺骗它。
前世,修真界的厮杀远比末世残酷,神识的坚韧程度直接决定生死,若是神识不够强悍,就连筑基期的同门都能轻易用精神冲击将其击溃。
毕竟在修真界,攻击别人的先手就是神识,万一碰上一个神识不够坚韧的,直接把对方变成傻子,也就不用打了,这多轻松啊。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要夺舍,也要留一点神识啊,一点神识都留不住,还谈什么夺舍。
顾乘星见过太多夺舍失败的修士,不是被原主残魂反噬,就是因为神识不够凝练,最终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相比之下,眼前这只寄生体的手段,简直粗糙得可笑。
他的目光落在‘刘博文’扭曲的脸上,平静的解释道:“你的精神力确实够庞大,可太脆了。”
“不可能!”
尖锐的鸣叫突然炸响,‘刘博文’显然被顾乘星的话整破防了,那声音不再有半分人类的语调,只剩下非人的暴怒与癫狂。
声波以它为中心呈扇形扩散,空气中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带着可以震荡灵魂的恐怖能量。
防空洞的钢筋混凝土墙壁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原本坚固的墙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细碎的水泥块簌簌往下掉,粉尘弥漫在空气中。
然而顾乘星却仿佛毫无所觉,墨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抬手的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周身气流陡然凝聚成无形的掌风,带着碾压般的威势,狠狠扇在‘刘博文’身上。
“嘭!”
沉闷的撞击声震得墙面都晃了晃,‘刘博文’的身体像个破败的布偶,被这股巨力直接掀飞出去,重重砸在防空洞深处的墙壁上。
砖石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它撞过的地方,墙壁直接凹陷下去一个狰狞的坑洞,碎石块哗啦啦往下掉。
几乎是同时,顾乘星身上骤然爆发的庞大威压如同乌云压顶,瞬间笼罩了整个防空洞。
那威压并非有形之物,却带着山岳般的沉重,让空气都变得凝滞粘稠,刺骨的杀气如同寒冬的暴雪,顺着毛孔钻进每一个角落。
‘刘博文’本就溃烂不堪的身体更是剧烈抽搐起来,黑色的腐肉下,无数绿色的血管疯狂凸起,像是有无数条肥硕的寄生虫在皮肤下游走、蠕动,甚至能看到绿色的粘稠液体在血管里快速流动,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恶心。
“噗!噗噗——”
几口乌黑中泛着绿光的血液猛地从它嘴角喷出,溅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竟然将水泥地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它瘫倒在碎石堆里,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扭曲的脸上却写满了极致的不敢置信,“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它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濒临崩溃的尖叫:“我的精神力在所有族群里排前十!是能操控百万生灵心智!怎么会……怎么会打不过你这个低等星球的垃圾?!”
“我可是——呃!”
话语戛然而止,顾乘星缓缓迈步上前,随着他的靠近,那股沉重的威压再次暴涨,如同无形的巨石,狠狠压在‘刘博文’的身上。
顾乘星对它的身份不感兴趣,反正不管什么身份,它今天杀了这么多人,就必须死在这里。
虽然这些受害者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都是他们人类之间的恩怨,与这个外星生物没有任何关系。
它的胸腔剧烈起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绿色的血管在皮肤下疯狂跳动,却再也无法凝聚半分能量。
顾乘星在它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具溃烂扭曲的躯体。
他的身影逆着防空洞顶部微弱的应急灯光,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影,唯有指尖泛起的淡淡金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醒目,那金光温暖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是神祇俯瞰蝼蚁。
恍惚间,它似乎看到了宇宙最高等的生灵。
“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
顾乘星声音平静:“这个世界的末世,是你们引起的吗?”
之前系统就曾说过,有高等生物在暗中窥探的蓝星,甚至为了保证它们的体验感,连政府都不能告诉,也不能提前准备。
系统甚至太过害怕,都不敢说出它们的具体情况。
当初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时,顾乘星只觉得非常荒谬感,紧接着便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高等生物将蓝星视作游戏场,视亿万生灵的生死为无物,只为满足自己的变态趣味,甚至禁止任何提前的准备。
这等颠覆认知,蔑视生命的的操作,让他下意识地想起了前世的天道。
前世的修仙界虽也有争斗厮杀,却始终恪守着一条底线:绝不随意践踏凡人的性命。
并非修仙者心慈手软,而是无人敢触碰天道的逆鳞。
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因果丝线,缠绕在每个人的神魂之上。
随手伤了一个凡人,或许当时毫无影响,可日后突破境界时,便可能因此引来更猛烈的雷劫;
若是残害生灵过多,因果缠身,轻则修为倒退,重则神魂俱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魔修,也未必能逍遥法外。有时候都不必他们出手,天道落雷,就把他们劈死了。
正是因为天道的公允无私,那时的世界才得以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修仙者潜心修炼,守护一方安宁;凡人安居乐业,繁衍生息;妖族居于深山密林,互不侵扰;魔修被天雷逼的东躲西藏,苟延残喘。
虽然偶尔有摩擦冲突,却从未出现过这般以亿万生灵的苦难为乐、将整个星球视作玩物的事情。
可如今呢?
蓝星生灵在末世中苦苦挣扎,尸横遍野,哀嚎遍地,而这一切的背后,竟然只是高等生物的游戏实验?
顾乘星的指尖微微收紧,眼底的寒意更甚。
前世的天道,会为所有人讨回公道,会清算作恶的人。
可这一世的天道,究竟在哪里?
为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灵被肆意践踏,却始终毫无动静?
难道说,这个世界其实已经没有天道了?
“这个世界的末世,是你们引起的吗?”
他微微俯身,指尖的金光随动作轻晃,在对方扭曲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墨色眼眸里没有半分波澜,倒映着它的狼狈不堪。
“是!”
‘刘博文’没有任何犹豫,它用还能活动的手臂撑着地面,抬起头与顾乘星对视,溃烂的脸颊上,一只眼球浑浊地转动,绿色血管在皮肤下游走得愈发疯狂。
哪怕整个人瘫在碎石堆里,胸口还在不断渗着乌黑的血,它的语气里依旧满是对蓝星生灵的鄙夷,“不过是些朝生暮死的低等生物,死了就死了,连宇宙尘埃都不如。”
它猛地咳出一口带着绿色粘液的血沫,随即扯出一个狰狞的笑:“能当我族星际航行的能量源,对你们这些垃圾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不算白白浪费!”
说完,它目光死死锁定顾乘星,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里,威胁的话语从喉咙里挤出来:“你知道吗?我的种族是宇宙中最顶级的生命!翻手就能毁灭一颗星球!”
“而我——”它刻意顿了顿,拔高了声音,仿佛在强调自己的尊贵,“就是祂们唯一的领导者!你敢动我一根手指,等我的族人降临,整个蓝星都会为你陪葬!”
“到时候,你会亲眼看着那些低等生物在我族的大军下疯癫、自爆,连骨灰都留不下!”
“哦。”
顾乘星的回应轻得像一声叹息,这声漫不经心的应答,瞬间浇灭了‘刘博文’所有的嚣张气焰,它满脸的错愕,似乎没料到自己连番的威胁,换来的竟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个字。
顾乘星没给它更多错愕的时间。
他抬手的动作依旧平缓,掌心萦绕的淡金灵气却在瞬间暴涨,如潮水般汇聚、凝结,循着他的意志化作一柄狭长锋利的灵气剑,剑刃流转着冷冽的光。
‘刘博文’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却本能地想要蜷缩。
可顾乘星周身的威压早已将它死死钉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就在它满眼的错愕与惊恐还未消散时,顾乘星手腕微沉,灵气剑如一道金色闪电,精准地穿透了它的喉咙。
“噗嗤”一声轻响,剑尖穿透腐肉与骨骼发出沉闷声响。
‘刘博文’的喉咙里涌出大量血沫,原本还想嘶吼的声音,最终只化作一阵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浑浊的眼球渐渐失去神采,体表的绿色血管也如同失去活力的藤蔓,迅速枯萎、褪色。
顾乘星手腕一翻,抽出灵气剑,剑身上的污秽瞬间被灵气灼烧干净,只余下纯粹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