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庆,快放开誉儿!”段正淳怒喝道。
“段正淳,你若肯当场自尽,我便放了这孩子。”段延庆心念微动,冷然道。
“好!”段正淳竟毫不迟疑,一口应下。
话音刚落,他拔出袖中匕首,便欲刺向自己胸膛。
“不可!”
刀白凤急忙拦住,疾声道:“正淳,他不会杀誉儿的!”
“为何?”段正淳惊问。
“因为……因为誉儿,是段延庆的儿子!”
情势危急,刀白凤无奈吐露真相!
此言一出,满场震惊,人人色变!
“白凤,你说什么?”
段正淳满脸骇然,难以置信。
段誉并非我亲生?竟是段延庆的血脉?
“当年你身边红颜不断,我恨极之下,才……”
刀白凤未尽其言,但段正淳已然明白——难怪方才他听不懂两人言语中的深意。
“哈哈哈哈……”
段延庆松开段誉,仰天大笑:“段正淳,你风流半生,到头来,唯一的孩子,竟是我的种!”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怎会是这恶人的儿子?”
段誉走到刀白凤身旁,轻声问道:“娘,你方才定是骗他的,是不是?”
刀白凤泪流满面,缓缓摇头,面容上浮现出深深的悔意。
当年她亦是被怒火蒙蔽了心智,失去理智,才将自身交付于段延庆。
“噗嗤!”
段正淳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身子一僵,直直向后倒去。
“正淳!”
“爹!”
刀白凤与段誉急忙上前搀扶,却已察觉段正淳气息全无,双眼圆睁,死不闭目!
段正淳竟被活活气绝而亡!
“正淳,我对不起你啊!”
刀白凤本想阻止段正淳自尽,未料反因自己言语令其丧命,心如死灰,当即抽出匕首,刺入自己心口,随即倒在段正淳怀中。
“爹,娘!”
双亲皆逝,段誉悲恸欲裂!
“阿弥陀佛!”
目睹此景,枯荣长老、本因、本参等僧人纷纷合掌,齐声诵念佛号。
“阿弥陀佛!”
见段正淳与刀白凤相继离世,枯荣长老、本因等僧众再次合十低诵。
“爹,娘……”
段誉伏在父母尸身之上,痛不欲生。
“段延庆……”
他蓦然抬头,双目赤红,死死盯住段延庆,眼中满是刻骨仇恨。
那股恨意之烈,竟让段延庆也为之胆寒,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我和你拼了!”
段誉猛然跃起,抽出身旁随从腰间的长剑,直扑段延庆而去。
“誉儿,不可!”
段正明见状,惊骇失色!
段誉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敌段延庆?
可事起仓促,段正明欲加阻拦,已然不及!
然而令众人惊愕的是,刀白凤既已自尽,段延庆万念俱灭,面对刺来的利剑,竟似解脱一般,坦然受死!
“噗嗤!”
长剑穿透胸膛,段延庆披发染血,口中溢出鲜血,形如厉鬼!
“蹬蹬蹬蹬蹬!”
段誉首次杀人,见其惨状,吓得连连后退,颤声道:“你为何不躲?”
“呵呵……死在亲生儿子手中,老夫心甘情愿!”段延庆面容扭曲,狞笑着说道。
他早已重伤垂危,即便段誉不出手,也撑不了多久。
“你不是我爹,绝不可能是我爹!”段誉嘶声喊道。
段延庆望着近乎癫狂的段誉,低声问:“你娘会骗你吗?”
“我娘从小到大,从未骗过我一句!”
话未说完,段誉语气却已颓然。
“我命不久矣……你可否唤我一声‘爹’?”段延庆凝视着他,轻声恳求。
听到这话,段誉下意识望向一旁的段正明。
段正明微微颔首,示意应允。
“爹……”段誉迟疑片刻,终于低声唤出。
“哈哈哈哈……我也有儿子了!”
段延庆纵声大笑,笑声骤断,气息消散,当场毙命!
看着段延庆死在自己剑下,段誉非但毫无复仇之快,反而满面痛苦。
良久,段誉缓步走向段正明,“扑通”跪地。
“誉儿,这是做什么?”
段正明连忙将他扶起。
“伯父,我是段延庆的孽种,不配继承大理皇位,请您收回帝位!”段誉哽咽道。
“阿弥陀佛。”
段正明轻诵佛号,语气温和:“誉儿,纵然你是段延庆之子,这帝位传你,我也绝不收回。这皇位本就该属延庆太子,我占据多年,心中常怀愧疚。今日天意如此,再妥当不过。”
“可是,伯父……”
段誉还想争辩,却被段正明抬手止住。
“誉儿,我已皈依佛门,国不可一日无主。你继位之后,只需谨记两件事:一是爱民如子,二是虚心纳谏。你本性仁善,必不会苛待百姓。但日后年岁渐长,切莫自负才智,妄改朝政,更不可轻启战端,侵扰邻邦。可明白?”
“谨遵伯父教诲!”段誉郑重应道。
“誉儿,好好安葬他们吧。阿弥陀佛。”
段正明望了一眼段正淳、刀白凤与段延庆的遗体,轻宣佛号,转身步入天龙寺深处。
“阿弥陀佛!”
枯荣长老、本因等僧人也转身步入寺中。
望着段正明进入寺庙的背影,段誉明白,从今往后,前路唯有靠自己独行了!
……
大明皇朝,黑木崖!
此刻的黑木崖,已然陷入混乱,喊杀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教主,大事不好!”
一名日月神教弟子跌跌撞撞冲入大殿,气喘吁吁道:“教主,向左使叛变了……”
话音未落,那人便扑倒在地,命丧当场,后心赫然插着一把短刃。
瞬息之间,三道身影出现在东方不败面前。
正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向问天,以及日月神教圣女任盈盈。
“你们终于来了!”
东方不败冷冷凝视三人,容颜虽冷峻,却毫无惊惧之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东方教主,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吧。”向问天沉声道。
“呵呵?”
东方不败轻笑一声,语气讥诮:“向问天,本教主自认待你不薄,何故背叛?”
“东方教主,恕罪。我确知你待我不薄,但教主之位本属任教主,他对我恩重如山。只要你放下抵抗,我愿代为求情,保你不死。”向问天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