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言初约了桑嫤来到南城慈幼院,这里的孩子们是在大年初三那日入住进来的,如今已然适应了七天,可依旧有的孩子难以融入。
本来不想在年中打扰桑嫤,但慈幼院管事怕孩子们状态会越来越差,于是去求了言管家。
其实这种问题言家怎么可能解决不了,只是某人更想让桑嫤来罢了。
一进入院子,看着与京城一般大小的慈幼院,桑嫤是真心为这些孩子们感到高兴。
言初与她并排走着,时不时替她挡着寒风。
言初:“本来想着上元节后再请七七过来的,不想遇到些问题,想请七七帮个忙。”
桑嫤:“四哥,你尽管说,只要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两人此时正走到书堂之外,透过窗子桑嫤看到了里面十多个孩子齐齐的坐在书桌前。
言邕此时上前,在桑嫤耳边小声开口:
“七小姐,这里孩子的年龄普遍比京城的要小一些,缺乏安全感。
又是刚入住不久,很多孩子对这里的人和对这个地方存着害怕的心思。
管事说好几个孩子晚上不敢睡觉,时常哭闹。
胆子小,不敢交朋友,也不敢和生人说话。
您看看可有法子?”
桑嫤看着不敢回答夫子话的孩子们,这可难不倒她。
桑嫤:“放心吧,我有信心。
只是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得一直在了。”
言初:“随时欢迎。”
从大年初十一直到元宵节前一天(初十到十四),桑嫤都在慈幼院和孩子们同吃同睡。
其实她不用做到这个份上,她一出现,便已经俘获不少孩子的心了。
没人不喜欢仙女一样的姐姐。
“母亲不进去吗?”
言初和言夫人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带着孩子们手拉手做游戏的桑嫤。
言夫人只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
她听闻南城慈幼院孩子们的问题,想着南城的慈幼院刚开院,很多事情可能不够完善,再加上京城也没有需要她操心的,便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言夫人:“七丫头能和京城慈幼院的孩子们打成一片我就该对她有信心的,是我过于担忧了。”
言夫人眼里满是欣赏,嘴角还未落下,就看到桑嫤手腕处无意中露出来的镯子。
言夫人立马瞪着言初:
“幸好小六过年没回来,不然他这年过的该有多憋屈。
七丫头性子单纯,你少在她身上使心计。”
阳光倾洒,桑嫤此刻在发光,照的某人眼中也只有这一束。
言夫人无奈摇摇头,但嘴角压不住: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言初含笑收回视线:
“有我在这,母亲还会担心慈幼院的情况?
您这借口实在有些拙劣。”
言夫人心思被拆穿,也没觉得尴尬。
言夫人:“我与这丫头相处时间太少,你说她对我印象如何?应该还可以吧?”
她有些不自信,因为言父的关系,她和言父是不便在京中多待的,这便不像一般家中的婆母那般和儿媳有更多时间相处。
虽然婆媳之间多有矛盾,但是她喜欢桑嫤,是很想将她当作女儿一般对待的。
因为她不争气,没能生个女儿出来。
言初正要回答,便看到桑嫤被一个男孩子紧紧抱着。
于是抬脚便往那边走,言初:
“母亲难得过来,过去和七七打个招呼吧。”
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言夫人有些不解,抬眼看到桑嫤的处境,着实无语。
言夫人:“你有必要吗,那就是个孩子。”
知子莫若母,言初这么急不可耐的过去是为了什么,她太清楚了。
男孩抱着桑嫤,一直没松手,桑嫤还以为他生病了,伸手探了探,还好没发烧。
桑嫤:“怎么了?和姐姐说说。”
男孩没松手,窝在桑嫤怀里。
“姐姐,你今晚能和我睡吗?我害怕。”
桑嫤:“是做噩梦了吗?”
男孩不说话,把头埋在桑嫤臂弯里。
不等桑嫤安慰,怀里的孩子就被言一提溜走了。
桑嫤:“哎……”
男孩在言一怀里挣扎,管事嬷嬷立马跑过来哄着就抱走了。
言初:“男女有别,孩子们提的要求,七七也不能全都答应。”
桑嫤:“四哥,他才四岁,还不至于谈男女有别吧……”
言初将桑嫤从地上拉起,替她拍了拍衣裙的尘土:
“四岁,不小了。母亲来了,想见见你。”
桑嫤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母亲,抬头就看到言夫人温柔和顺的朝她走来。
桑嫤俯身行礼:
“言夫人,您怎么来了?”
言夫人笑着拉过她的手:
“唤我伯母吧,别与我生分。”
言夫人拉着桑嫤就往暖房的方向走,言初欲跟上,被言夫人眼神制止。
言夫人:“我与七丫头说点体己话,你别跟着。”
言初驻足:
“那母亲与七七好好说。”
让人听来或许不觉得有什么,可言夫人听来只觉得满满的“威胁”。
……
言夫人和桑嫤坐在暖房里,周身暖和不少,怕桑嫤冷,言夫人又给桑嫤递了一个手炉过去。
桑嫤:“伯母,我不冷,您抱着。”
言夫人拿过一旁的毯子扑在她双腿,这般待遇让桑嫤不知所措。
言夫人:“冬季易生病,你身子弱,千万不能着凉。
小四也真是的,大冷天的,又是年关,明儿个又是上元节,慈幼院的事他搞不定吗?折腾你做什么?”
做完这些,言夫人终于稳稳的坐在了桑嫤旁边。
桑嫤:“四哥是男子,对于怎么哄孩子,我可能比他更懂些。
家中小孩子多,逢年过节他们最喜欢缠着我了,所以哄孩子我很有一套的。”
言夫人看着桑嫤,越看越喜欢,自己两个儿子都喜欢的女子,她完全就不必再搞考察那些事了,各方面必然是极好的。
言夫人:“不管是京城的慈幼院还是南城慈幼院,小七,你帮了伯母大忙。
伯母替那些孩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