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和邹小田已经在车内坐不住了,但还是按捺着先做请示。
只是谢池并没有回应,反而看了一眼身边的时简。
谢池要遵守交通规则,作为司机开车的时候是不能打电话的,所以他的手机一直放在时简腿上,全程开着免提。
时简没理他,只淡淡道:“你们不用出面,在车里继续监视就好。”
邹小田:“那、那万一真打出事情来呢?”
除了调查案件,他们还是人民警察,遇上老百姓打架斗殴,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邹小田心说:无视事件并任由其随意发展,这应该会违反纪律吧?
但他并没讲出口,而是继续听着时简的理由。
而时简却反常的“嗤”出一声,语调随即冷淡下来:“看来这人心眼还不少,你们放心吧,他马上就会离开面馆,不会闹大。”
给邹小田吃了一颗定心丸后,她又道:“怪不得赵大铁选择在这个时间段进入面馆,想必他也猜到咱们会对他进行暗中监视,所以为了验证这一点,他故意和老板、老板娘挑起冲突。”
“只要你们一直不出现,他放松了警惕,自然就会作罢。”
果不其然,一番话刚说完,邹小田就惊喜道:“真的诶!他打包了酒菜,这会儿已经从面馆出来了,看路线是要回家去。”
电话那边的沈赫和邹小田互看一眼,对时简的印象也与初接触时有了很大不同。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小时可真是——
太神了!!
主要谢池也只是跟张昀耀提了他和时简的关系,并没在队里说明。
虽说谢池没有言明这一点,但从邹小田和沈赫面对时简的态度,时简还是看得出来的。
她难得认同谢池的做法,更不想被同事误会什么。
算了。
她允许自己看谢狗顺眼几个小时,但仅限于当日有效。
时简拿出口香糖,破天荒赏了谢池一个。
“别误会,还你早上的薄荷茶。”
谢池笑着把口香糖放入嘴里,咀嚼掉所有甜味,随后,做了个为难的表情:“这可怎么办,我刚订的两箱酸辣粉明天就要到货了……”
说完,又看向她:“加酸加辣版,你好像不爱吃嗷?”
时简:……
狗贼。
她自知那点可怜的工资比不上谢池,但酸辣粉可是她的命根子,还是两大箱,这要怎么还?
时简抿抿嘴,别扭道:“你说的,我们青梅竹马情比金坚。”
好吧,她可以为了酸辣粉说句违心的话。
但姓谢的并不买账:“你也说了,你跟我不熟。”
时简:……
时简:“酸辣粉拿来,我帮你把这案子破了!”
谢池阴谋得逞,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旁人无法窥见的宠溺:“那你下个月的酸辣粉我也包了。”
时简总算气顺:“这还差不多。”
赶到城中村时,赵大铁已经进家门半个钟头了,由于自建房隔音差,走廊里做饭的人又多,沈赫和邹小田不敢跟到门口,只远远望向二楼的窗户。
赵家的玻璃窗半开,有一扇歪歪扭扭挂在窗框,估计哪天风大点就能刮掉下来。
再看窗子上的污垢一层黏着一层,脏兮兮的,显然是许多年都没擦过了。
这会儿屋内有光亮闪烁,赵大铁大概是正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电视节目。
时简和谢池把车停在路口,顺着市场这条泥泞的小路走了进去。
城中村的环境极其恶劣,两侧小饭馆的空调外机管子滴滴答答,流出来的水被太阳一烤便开始滋生细菌,时间久了空气里会弥漫着一股臭味。
市场两侧,猪肉摊对着果蔬摊,苍蝇成群结队在空中打转。
二人快步穿过市场,很快就来了赵大铁家楼下。
这是一栋五层高的自建房,据说楼里住的都是老邻居,早些年这伙人凑钱一块盖了小楼,此后就一直这么住着。
一楼门前,摘菜的大妈正呵斥自家狗子不要乱吃垃圾,时简走过去,正好跟大妈对上视线。
时简掏出证件,先“嘘”了声,而后示意大妈进屋去说。
这地方平日里总有打架闹事发生,大妈早就习以为常,熟练的扔下菜篮子,带着他们进了门去。
大妈:“两位同志,你们是想问前几天偷井盖那事吗?”
时简:……
谢池摇了摇头:“我们想了解一下您的邻居赵大铁。”
听到“赵大铁”三个字,大妈立马“嗐”出一声:“那不还是,其实我也怀疑那井盖是赵大铁偷的!”
谢池:……
时简吸了口气,打断大妈就“井盖丢失事件的进一步分析”,微微笑道:“您和赵大铁做邻居应该很多年了吧?”
大妈点点头:“是啊,命不好,跟这混蛋住一栋楼。”
时简抓住话里的重点:“为什么用混蛋这个词汇来形容他呢?”
大妈:“他不是混蛋谁是?早些年就混,偷鸡摸狗坏事做尽,先是气死了爹妈,后又打跑了媳妇,我跟你们讲,他生不出儿女,就是老天给他的报应!”
时简听罢,和谢池目光对了对,二人都看得出大妈对赵大铁怨气满满。
谢池:“那他近期有没有和谁起过冲突?比如这楼里的其他邻居,或是他的朋友?”
大妈撇撇嘴:“他哪天不跟人起冲突?邻居们都烦他烦的要命,我们恨不能去怂恿他赶紧把房子卖了,立刻搬走!”
“至于朋友……”
大妈摆摆手:“没有,他喝酒都是一个人去,没人喜欢跟他做朋友。”
……
不多时,二人从楼里出来,直接上了邹小田的车。
时简一坐下来就找水喝,咕嘟咕嘟惯了大半瓶,总算畅快了些。
邹小田急于知道调查结果,忙看向谢池:“怎么样啊队长,问到可疑目标了吗?”
谢池皱皱眉:“全是目标。”
邹小田听的一愣,纳闷的推推眼镜:“啊?不是……那赵大铁都和谁发生过冲突呀?有没有能够锁定的嫌疑人或仇家?”
喝完了水的时简看向他,也学谢池皱眉道:“全是仇家。”
邹小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