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身后,谢池也推门而入。
两双眼睛盯着吴猛,吴猛顿时打了个激灵。
这两名警官的气势明显要强于刚刚那两位,也让吴猛的情绪尽快从悲伤中挣脱了出来。
他默默念了一句“骨雕?”,而后忽的正色看向他们。
“我记得,她是有提过。”
“因为整形医院也有相关的线雕和骨雕技术,所以一开始,我还以为她跟我讨论的是医美项目。”
“但她却说,家里突然出现了两件玉如意骨雕,她了解阿白,阿白没有那个水平。”
“既然阿白再跟齐大师学雕刻,所以漂亮的那件骨雕,肯定就是齐大师的作品了。”
吴猛努力回想,然后又道:“哦对了,她还说……死人的东西最值钱了,刚好借她用用,帮她凑点钱使。”
“我听不懂她神神叨叨讲些什么东西,既然跟整形无关,我也就没去在意。”
“反正我觉得她脑子不太正常。”
时简:“感谢配合。”
她和谢池一起往门外走,门外等着的吴琦和涂冰冰便也赶忙跟上。
涂冰冰甚至有些惊喜道:“没想到咱们竟然能从吴猛嘴里得到骨雕的线索,他刚刚说吴素丽家有两件玉如意,这不正跟咱们查的情况对应上了吗?”
吴琦:“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另一件骨雕的出处。”
他说完,就有些感激的看向时简和谢池:“谢队、时……同志,谢谢你们拍给我的照片。”
时简:“……叫我小时。”
涂冰冰忙搭腔:“叫时姐也行。”
时简:“。”
四人快步回到办公室,直接站到了亚克力板前。
涂冰冰和吴琦面对那张精美的骨雕照片,不由得共同发出了一声疑问。
“所以这东西到底是打哪来的啊……”
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出答案,便只能又去求助时简和谢池。
时简抱着臂靠在桌边,思索了下:“我之前提到藏传佛教的法器有些会采用人骨,虽然这件骨雕与法器无关,但有没有可能——”
她目光亮了下:“制作这件玉如意的那个神秘人,也是为了某种仪式感。”
涂冰冰&吴琦:“仪式感?”
时简:“嗯,死去的女孩无法复生,他便取下女孩的肋骨,雕刻成寓意美好的留世作品。”
“因为骨雕钩头上的凤尾花图案,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他是在纪念她。”
“纪念她曾经短暂的,来过这个世上。”
时简说完,谢池也道:“八岁,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姐妹,或者是兄妹的关系。”
涂冰冰挠挠头,小声道:“万一是青梅竹马呢?”
吴琦:“或者是关系要好的邻居?”
谢池不否认他们的猜想,颇有些无奈道:“可能性实在太多了。”
时简:“但范围应该离不开青翠湾那个地方,否则,骨雕也不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我现在还有些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是夏白的家。”
这确实是个最大的问题。
谢池走过来:“要不,咱们明天再去一趟青翠湾?”
时简:“行。”
她应完,见天色已晚,今天即便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就预备先回家去。
谢池:“走吧,一起。”
二人上了车。
只是还没开出去几分钟,天上就又开始下起了雨。
时简偏头看了谢池一眼,然后冷冰冰道:“谢池,你最近好像很少回家,谢伯伯没有意见吗?”
谢池有些困,眼角被洇出了点泪。
他晃晃头,打起精神道:“他自己都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理我,巴不得我一辈子都待在我奶家。”
谢伯伯对谢池这个儿子一直挺疼爱的,时简从小就知道。
谢池长了一双和他爸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其实还挺好看。
只不过,自从到了刑警队,时简就发现他很少笑了。
时简难得好心情的跟他聊了会儿。
“谢伯伯最近忙什么案子?局里都没看到他。”
谢池:“他去京市开会了,去了半个月了吧。”
时简:“京市?那边出大案了吗?”
谢池:“我也不是太清楚,这些事他平时回家都不肯说,听说是追了二十多年的一伙人,挺麻烦的。”
时简没在说话。
她原本还打算去看看谢伯伯的。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谢伯伯是个挺好的人,对她也不错。
回来之后,时简洗了个澡,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怎么睡着。
群里,邹小田和沈赫还在讨论案情。
她跟谢池虽只有一墙之隔,但对方却安静的没有半点动静。
又过了会儿,门外传来声响。
跟着,就是她奶说话的声音。
时奶奶在门外喊:“小时,小池过来给你送糖水喝,你要不要起来喝点呀?”
时简翻了个身:“不要,让他走。”
时奶奶:“好嘞,那我叫他自己送去你屋。”
时简:“。”
很快,谢池就带着香喷喷的糖水进门了。
其实小时候谢池总过来找她玩,她这屋子都来过八百多回了。
谢池轻车熟路把糖水放在桌上,然后走过来,大刺刺往她床旁边的地毯一坐。
时家老房子虽说是个平房,但装修的却比较温馨。
她们家和谢家是一块装修的,钱全部都是谢池他爸出的,所以风格也挺相像。
时简的床边有张小清新的布艺沙发,下边铺的是白绒地毯。
很厚的地毯,坐着也舒服。
谢池刚坐下来,时简就转过头来瞪他:“不知道大晚上喝糖水伤牙齿,你还送?”
谢池无辜道:“我奶做的,她叫我送来。”
时简话锋一转:“谢谢奶奶,好了,你走。”
谢池:“我不走,我看群里讨论的这么热闹,猜着你一定没睡,所以找你一块讨论讨论案情,顺便吃点宵夜。”
时简呵呵:“不吃,走。”
两分钟后。
时简坐到小桌边,跟谢池一起津津有味的喝糖水。
谢池看着她笑,又嘴贱道:“看看你发小多好,我都羡慕了。”
时简懒得搭理他时不时就犯一下病。
谢池闹够了,也恢复正经道:“你有没有注意上次夏白的话,他说他、楚平还有他房东那老爷子经常在一块吃炖羊肉。”
时简:“嗯,我也是这个方向。”
谢池:“我觉得夏白对咱们有隐瞒。”
时简:“是的,他有。”
“明天就去戳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