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距船头较远,而他们的房间分布基本都在船头,如果不是时简和谢池此刻还在外面,他们也很难发现。
二人跑到船尾,见这一处较船头更暗。
谢池把手机的照明功能打开,先在栏杆四周照了一圈,见没什么发现,便向水面照去。
只是这不照不知道——
此刻的海平面上正弥散着大片血渍,腥气森森的味道伴着海水的咸味浮上来,呛得人非常不舒服。
时简静静看着船下,没动也没吭声。
而谢池瞧着这似曾相识地场景,不由得眉宇凝紧道:“这次又会是谁……”
“我下去看看。”
时简说着,就拿起挂在一旁的救生衣套在身上。
“我跟你下去。”
谢池也立马套上一件。
而刚刚押送完孔照的顾白,在谢池屋里左等右等二人都没回来,便一时心急,下来寻人。
正见他们站在船尾套救生衣时,顾白惊讶着跑上来。
临近,还未等问“发生了什么事?”就立刻堵住了鼻子:“我去,怎么有股子血味儿!!”
顾白说着,趴在栏杆向下张望。
待看到与发现方青诀出事那晚一模一样的场景后,他的眉头也狠狠的夹了起来。
“凶手又出来杀人了?”
“这次是谁?”
时简穿好救生衣,简单做了下热身:“不知道,但一定不是鲨鱼。”
谢池也道:“应该能确认是人为。”
“对了,你刚刚过来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顾白粗浅的回忆了下:“没有。”
“不过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件事与孔照无关。”
孔照此刻还被关在厕所里面,绳结是谢池打的,他们在集训时专门研究过如何打绳结,而且还是只有自己能解开的那种。
孔照在聪明,也破解不了谢池自创的绳结打法。
但凡事都有例外。
顾白抬抬手,焦急道:“你们先别下去,稍等我一下,我上去看看孔照在不在,然后再把贺楠他们给喊起来。”
夜里下水本就存在危险,船上必须有人搭把手。
上次事发突然,而且那时也难判断方青诀落水是否和水下生物有关,所以他们不能冒然行动。
但这次不同。
这次时简和谢池就站在事发的一侧,对事发时弄出的声响,听得也是一清二楚。
就是一声清晰的落水声,不存在任何其他未知生物。
顾白动作很快。
不足两分钟,他就带着贺楠,莱克和赵妍下了楼。
顾白冲时简和谢池摇了摇头:“孔照睡死过去了,绳结我检查过,没有松开过的迹象。”
时简轻轻“嗯”了声,单手压上栏杆,身姿轻盈的跳了下去。
谢池紧随其后,也下去了。
顾白趁着他们下去检查期间,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莱克教授得知又有人落水,立即双手合十,表情哀恸的做起了祷告。
赵妍也紧紧抱着肩膀,一股冷寒从头到脚沁了个遍。
贺楠刚听完时,整个人都是傻的。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一下担心水里的时简和谢池,一下又惦记这次到底掉下去的是谁……
思来想去,他倏地一个激灵,抬脚就往船舱休息室跑。
跑了两步之后,又退回来看着顾白说:“顾顾顾哥,可千万帮我照顾好时姐、谢哥,我去喊船长和棕云哥来!”
而经贺楠一提醒,顾白也顿时反应过来。
这俩人就住在一层,按理来说,除了时简和谢池,他们是离事发地点最近的。
怎么楼上的人都下来了,他们还在船舱里睡觉??
顾白神情凝重地看了贺楠一眼,跟着,又紧张的往水下望去。
不多时,时简和谢池露了头。
女孩抹了一把面上沾染的水渍,喘口气后,就攀着船梯一步一步上来了。
她回到船上,谢池也在身后跟了回来。
时简没顾上头发还在滴水,就看着他们说:“无法确认落水者的身上有没有捆绑重物,但太深的地方没法下去,总之,我没有看到尸体。”
谢池:“我也一样。”
二人正说着话,贺楠就拖着不太清醒的戚棕云走了过来。
贺楠见戚棕云还是一脸迷迷糊糊的表情,急的抓着他使劲晃悠:“哎呀棕云哥,你不要再睡了嘛!”
戚棕云张张口,但头还是沉的厉害。
许是临睡前这人又榨了奇异果的果汁喝,一张口,嘴巴里还飘着浓烈的酸甜气。
只是这酸酸甜甜的香气里,时简很快就闻到了一股极轻的药味。
她以前闻过这种味道。
是时奶奶睡不着,拿了谢奶奶一片睡觉药来吃,然后嘴巴里就是这种苦兮兮的药味。
时简抬头看向戚棕云,淡淡道:“他服用了佐匹克隆。”
贺楠微讶:“佐匹克隆?”
他凑近嗅了嗅,而后怔然道:“好像是诶!”
顾白见他们都知道这个药,不由看向贺楠:“你也知道这个药?”
贺楠:“知道,我妈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吃上一片。”
顾白经常熬夜想案情,有时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活跃的无法控制,就会像放电影似的扰乱他的睡眠。
他不知道贺楠的妈妈已经去世,于是稀奇的问道:“那这东西好使吗?”
贺楠听罢脸色有点差:“你自己吃一片试试不就知道了。”
顾白:“。”
好不好使大家不清楚,但戚棕云的“醉酒状态”似乎缓和了不少。
他有些发懵的看着大家,反应还是慢了半拍:“你们怎么、了?”
时简走近他,没有急着回答他。
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睡前有服用睡觉药的习惯么?”
戚棕云茫然的摇摇头:“为什么要用睡觉药——”
他话还没说完,察觉到嘴巴里苦森森的味道,一张脸顿时皱成了团:“呸呸呸,什么东西跑进我嘴巴里去了!”
众人:“。”
戚棕云说了句“抱歉”,然后一股脑跑进餐厅找水喝。
他想拿些果汁出来,不过睡前新榨的一壶已经不翼而飞。
他抓抓脑袋,迷惑道:“我明明就喝了一杯啊。”
但喝水又不解渴。
于是他索性从冰箱里拿出一只奇异果,掰开来吃了两口。
时简跟进来:“戚棕云,你们船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