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枪齐齐对上。
可待时简和谢池看清来人后,枪一收,就同时呼了口气。
谢崇山默默把枪揣回去,看着他们有些头痛道:“你们两个,违反纪律。”
谢池则笑眯眯回应道:“爸,那您这是干什么来了?”
谢崇山脸一板:“我只是怕打草惊蛇。”
谢池抬手帮他老子掸掉肩头沾染的墙灰,故作叹声道:“老了就要服老,看看,翻墙身手都不利索了。”
谢崇山眉一皱:“谢池你个小混球!”
而后,故意看了时简一眼,似笑非笑道:“别以为小时在,我就不训你,你的面子在我这里不值钱。”
谢池:“。”
时简听罢,眼眸眨眨:“谢伯伯,我们看完了,那我俩就先走了。”
她拽着谢池想要开溜,谢崇山严肃道:“给我站住。”
时简:……
谢崇山喊住他们之后,就没了声音。
似是过了许久,才认命道:“走,你俩跟我回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完又问:“东西都拿上了?”
谢池装傻:“什么东西?”
谢崇山指指他,没理会,气的哼一声就下了楼。
……
辗转到了谢家。
时简和谢池在门前对视一眼,而后就一同走了进去。
这不是石榴街的平房,而是谢崇山和白沁如在市局旁边买的楼房。
一百多平的房子,三室一厅。
现在谢崇山自己住一间,如果谢池回来,也有专门的一间。
而锁起来的那间,则是谢崇山和白沁如的卧房。
自从白沁如去世,谢崇山除了进去打扫,其余时间都不会多待。
谢崇山家里冷冰冰的,冰箱也是空的。
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出给孩子喝的饮料,就只好去厨房烧了一壶水。
坐下来后,他看向时简:“小时,有些话,伯伯从前确实不能告诉你,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他长吁口气:“好像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谢崇山倚在沙发边,讲述过往,这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
“要从哪里说起好呢。”
那时候,他、白沁如,时关忱和徐温雨,都是新入警校最优秀的学员。
他们励志要成为人民公仆,保家卫国,守护百姓们的平安。
甚至来说,时关忱和徐温雨的能力,还要在他和白沁如之上。
可也正是如此,上面才选中了他的两位好友。
谢崇山:“你们已经接触过莱克跟井梦了,想必也对二十年前的案子心存疑虑,嗯……其实这里面,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莱克跟井梦其实是同期,而二十年前案子里的三名罪犯,有两人,则是他们的学长。”
谢崇山带着二人进了书房,将白板翻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案件的细节。
“其实这个案子,具体要追溯到二十三年前了。”
二十三年前,号称kill组织的成员颜川,宁卓和段同西,其中颜川和宁卓也在A国就读心理学专业。
他们比莱克和井梦早两届,那年已经大四。
只是临近毕业,却发生了一件事。
颜川和宁卓在论文里提出,催眠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神奇的法术,如果潜心钻研,它甚至可以成为控制某些群体的最强工具。
然而,这个论点一提出来,立刻遭受到了学校里的激烈反对。
学校经过评估,认为这二人心术不正,所以不待他们毕业,就强制要求他们退学了。
可二人离开学校的半年后,A国就出现了第一起诡案。
当年反对颜川和宁卓的几名导师,相继在食堂里用刀叉刺入咽喉,死状凄惨。
紧跟着,国内也出现了两起相关案例。
那时谢崇山他们还在读书,只是这起案件太过恶劣,才传的校园里沸沸扬扬。
不过很快,警方就顺藤摸瓜怀疑上了颜川和宁卓。
他们抓住了两人,审讯了七天七夜。
可正是因为抓住了人,大家才察觉到后怕。
因为他们发现,这两个人不仅精通催眠,还给自己的组织取了个“Kill”的名字。
颜川是k,宁卓是i。
谢崇山说着说着,似是陷入痛苦。
不出意外,kill里还有漏网之鱼。
但可怕的是,他们只知道kill里存在的颜川和宁卓,压根就不知道那个代表l的人到底是谁。
果不其然,因催眠引发的聚众死亡案件还在频频发生。
而为了挖到这个神秘的l,几乎所有的精英都出动了。
所以这其中,就存在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脸熟。
谢崇山叹口气,看着他们说:“关忱和小雨作为我们那一届最优秀的学员,他们被上级选中成为了卧底,打算深入虎穴去调查这个案子。”
“但从哪里查起呢,l神出鬼没,一点行迹都没露过。”
“后来,就是l策划的那场幼儿园爆炸案了。”
l打算炸掉整座幼儿园,并且还猖狂的提前给他们发了通知,告诉了他们作案的时间和地点。
因为此事一定有诈,所以时关忱和徐温雨被上级禁止露面。
而带队的,便是刚毕业三年的谢崇山和白沁如。
l总算露面。
谢崇山:“他叫段同西,也是A国大学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只是跟颜川和宁卓不同学校。”
“他们是在一次交流会上认识的,之后频繁用邮件联络。”
“而颜川和宁卓知道自己早晚会被抓,就留了后手,也从未和段同西见过面。”
“所以咱们警方,才摸不到一点踪迹。”
“幼儿园爆炸案当天,我和沁如分别从正门、后门两条路进。”
“段同西是个心思非常缜密之人,不惜用孩子做诱饵。”
“而你的妈妈沁如,她——”
谢崇山讲到此,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她跟段同西打了一场,顺利抢下了孩子,却不幸中了段同西的奸计。”
“段同西设计她踩上炸弹,但只要她不抬脚,炸弹就不会爆。”
“你的妈妈,她是一名很优秀的警察!”
“她在那样的情境下还是抓住了段同西,手铐拷在他们二人手上,段同西也没能走的掉。”
谢池听到这里,侧过头去,闷闷道:“那为什么最后,她没能活下来。”
谢崇山:“因为段同西太过自信,他在炸弹上设了定时。”
“我们请了排爆手,炸弹专家,可时间不允许。”
“最后我们忍痛撤离,带走了幼儿园里的老师和孩子,你妈妈就跟段同西……”
“同归于尽了。”
听完这些,谢池已经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时简感受到他的痛苦,伸手握了上去。
时简也很难接受这一切。
但她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接连深呼吸了几次,才能开口讲话。
而她,也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谢伯伯,kill的拼写是两个l,段同西该不会只是其中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