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叶大人听闻镇国将军府前来报案,连忙带着人跟着梅吟匆匆来到琳琅阁。
一进门,便见楚柔儿母女抱在一块,哭的凄凄切切。
温时宜端坐在一旁,却是没有拿正眼瞧她们,同岁长乐轻言细语的挑选着首饰。
陈掌柜侍立在旁,冷眼瞅着楚柔儿母女,暗暗鄙夷。
这看着就是不知京中哪位大人在外养的外室,狐假虎威,来他琳琅阁充大尾巴狼。
看这娇滴滴,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楼里的姐儿。
在瞧瞧人家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和嫡亲外孙女。
雍容华贵,举止庄重,气质优雅。
也不知道这哭哭啼啼的母女俩,哪来的底气来招惹她们?
温时宜见叶大人进门,缓缓起身微微一礼,笑道:
“有劳叶大人走一趟了,是我报的案。”
她话音刚落,楚柔儿立马几步上前,娇娇柔柔的跪倒在前:
“大人,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呀!妾身母女不过是来此处转转,不知因何得罪了这位夫人,她不但为难妾身母女,还动手打人。”
岁娇娇也一同上前跪下,眼泪汪汪,露出自己红肿的半边脸:
“大人,民女母女也要报官,状告镇国将军府仗势欺人。”
叶大人只是淡淡瞥了二人一眼,转头恭敬的看向温时宜:
“温夫人,不知您报案所为何事?”
温时宜微微一笑:
“叶大人,说来也巧!今日我居然发现,自己的嫁妆出现在别人的头上。我并未将嫁妆赠与她人,所以只能请叶大人来审一审。”
楚柔儿闻言,心中“砰砰”作响,眼神变得慌乱。
她当然知道温时宜所言何意,她此刻头上的步摇,身上的饰件。
皆是岁景行偷拿了温时宜的嫁妆,送给她的。
随即,她又强作镇定。
只要她咬牙不承认,谁能拿她怎样?
这世间首饰何止万千,相似的也不在少数。
她凭什么认定自己所戴之物,便是她的嫁妆。
叶大人脸色沉了下来:
“温夫人,竟有此事?本官定当秉公办理。”
温时宜收回目光,请叶大人坐下后开口:
“叶大人所带之人皆为男子,多有不便。不如让我的丫鬟代劳如何?”
叶大人缓缓点头:“那就有劳了!”
温时宜目光中带着不屑,看着强作镇定的楚柔儿,忽的一笑:
“来人,将那妇人头上的步摇摘下。”
“是,夫人!”
祥云与流萤上前,一抬手便将楚柔儿发髻上的步摇摘下。
岁娇娇心中暗叫不好,伸手想要夺回来:
“贱婢,不许拿我娘的步摇。”
祥云与流萤皆是将军府出来的丫鬟,有些拳脚功夫在身。
流萤二话不说,伸手猛地揪住岁娇娇的衣领,将她狠狠甩在地上。
只听“扑通”一声,岁娇娇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
什么玩意,一个外室之女,居然敢挑衅她家夫人。
看她摔不死她!
“啊......”
岁娇娇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原本白皙的脸庞陡然涨的通红,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
祥云一脸恭敬地将手中的步摇呈至叶大人跟前。
叶大人神色凝重地接过步摇,缓缓翻转过来,仔细查看隐蔽之处。
果不其然,上面清晰地刻着温时宜的闺名,旁边还伴着镇国将军府独有的徽章印记。
叶大人缓缓抬眸,目光如炬地看向楚柔儿,猛地重重一拍桌子,沉声喝道:
“这步摇乃是温夫人之物,怎会无端出现在你的手中?你从实招来,这步摇从何而来?偷盗镇国将军府之物,此事绝难善了。”
楚柔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争辩:
“叶大人,此事其中定有误会。这女子饰物相似的何其多,您怎能说这就是将军府的物件?”
岁娇娇也从地上慌乱爬起,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
“叶大人,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是有人蓄意陷害我们母女!”
叶大人眉头紧皱,目光在楚柔儿和岁娇娇身上来回扫视,冷哼一声道:
“哼,蓄意陷害?朗朗乾坤,岂容你们在此狡辩!”
温时宜却是缓缓起身,走到楚柔儿身边,伸手拔下她头上的发钗。
她手持发钗,放在眼前观看,又鄙夷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这位夫人,难道你不知所有的世家贵族中,家中小姐所用之物,皆有标记?”
楚柔儿这下真的慌了,脑中嗡嗡作响。
她出身贫苦,后又被卖入青楼,学得是如何取悦男人。
世家贵族之事哪里是她能够知晓的。
温时宜还不待她回答,转身看向叶大人:
“叶大人,请您将两名嫌犯带回去好好审一审,我观这名妇人,身上所佩之物皆是出自我的嫁妆,现如今,我要回去清点一番。还望大人秉公办理,早日帮我找回所丢之物。”
叶大人不敢托大,连忙起身道:
“温夫人放心!本官一定全力追查,帮夫人早日寻回所失之物,本官这就告辞!”
他说完,吩咐衙役押着楚柔儿和岁娇娇往京兆府而去。
二人心中骇然,拼命挣扎,口中大喊冤枉。
她们知道,要是进了京兆府,那岁景行的筹谋就要显现于人前了。
温时宜冷眼看着二人被押走,回头看向岁长乐神色柔和:
“乐儿,可有喜欢的?”
岁长乐随手挑了几件,交给梅吟去结账。
总不能耽搁人家琳琅阁这么久,就这样空手离开吧。
母女俩离开琳琅阁,上了马车往岁府驶去。
今日岁长乐的心情很好,将楚柔儿母女俩送监牢,让她那个渣爹着着急。
“母亲,您说他为了救那外室母女,会不会和您坦白?”
她倚靠在温时宜的怀中,手里拈着一块玫瑰茯苓糕。
温时宜目光柔柔,垂眸看向岁长乐,缓缓摇头:
“不会,他瞒着我们筹谋十几载。如你梦中所说,定然是想踩着镇国将军府的血肉改换门庭。他如今的依仗还是将军府,不敢轻易得罪,怎会如此轻易暴露的。”
“那他要怎么救出那对母女?”
岁长乐不经意问了一句,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皆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她们只要静观不动,看他通过何种途径救出那母女二人。
便能知晓,他如今有没有投靠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