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祥云一脸焦急:
“夫人,可要出去帮帮姑娘?”
院中的争执,她在屋内听得清清的。
那个该死的贱妾,居然敢挑衅她家姑娘。
若是她在旁边,定然大耳刮子抽她。
还有那个负心薄情,瞎眼的老爷。
忽然敢让姑娘唤那个娼妓小娘,简直是岂有此理。
温时宜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无事,乐儿不会吃亏的。”
顿了顿,她又说道:
“让他们进来!”
祥云急忙出了屋子,站在门外,遥遥冲着岁景行福了一礼:
“见过老爷!”
随后剜了楚柔儿一眼:
“楚姨娘,夫人让你进去。”
说完,她脸上换上笑容,快步来到岁长乐身边扶着:
“姑娘,夫人还在念叨着您呢,咱们先进屋吧。”
岁长乐点头,随着祥云一同进了屋。
岁景行没有错过祥云的眼中的不屑,心中万分恼怒。
他扶起怀里的楚柔儿:
“走吧!我们也进去。娇娇,云儿,对夫人要恭敬些,万不可授人以把柄。”
他知道岁娇娇的性子,骄纵惯了的。
万一得罪了温时宜,那就不妙了。
“知道了,爹!”
岁娇娇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句。
四人一同进了屋内,只闻得幽香阵阵。
正从镂花的青铜香炉中袅袅升腾,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入目皆是镂金错彩,华贵异常。
温时宜慵懒地靠在雕花梨木榻上,榻上铺设着柔软的锦衾,色泽艳丽的牡丹刺绣栩栩如生。
她身着月白色的绸衫,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精致的云纹,宽大的衣袖半掩着她如雪的皓腕。
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斜插着一支温润的玉簪,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
岁长乐依偎在她身边,几个丫鬟侍立在一旁也是穿金戴银,珠环翠绕。
“夫人,我带着楚姨娘母子来给你敬茶了。”
岁景行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些讨好。
站在他身后岁娇娇一脸惊叹,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打量。
这屋子和她们从前在桂花巷住的,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时,她还以为自己过的就是富贵日子。
跟这里比起来,她以前的屋子就是乞丐窝了。
岁景行说完,楚柔儿连忙拉着岁云儿、岁娇娇,带着他们三人朝着温时宜盈盈拜下:
“妾身见过夫人!”
她跪在地上,接过丫鬟送来的茶,神态恭敬的递到温时宜面前。
温时宜也不接茶,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岁景行不由心中急了:
“夫人......”
温时宜淡淡瞥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伸手:
“依我看,楚姨娘心中并不想进咱们府里做这个姨娘。”
楚柔儿心里一凛,端茶的手抖了抖,强挤出一丝笑:
“夫人说笑了!妾身不敢。”
本来她还打算故意弄洒茶水,诬陷温时宜刻意为难自己。
如今对上她这双清凌凌的眸子,却是不敢了。
温时宜接过茶,稍稍抿了一口,将茶盏放到一边。
她抬眸,目光淡淡扫过他们,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起来吧。”
岁景行笑着说道:“夫人,这楚姨娘母子初来乍到,还望夫人多多教导。”
温时宜轻笑一声,“老爷放心,既然进了这府里,我自会一视同仁。”
说罢,她看向楚柔儿,“楚姨娘,以后府里的规矩还需你多多上心。”
楚柔儿嘴角微抽,神色讪讪:“是,夫人教诲,妾身记下了。”
这时,岁娇娇突然开口:“夫人,您这屋子好漂亮啊,比我们住的地方好多了。”
岁景行脸色一变,忙呵斥道:“娇娇,不得无礼!”
温时宜却并不生气,反而笑道:“娇娇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岁娇娇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却被楚柔儿狠狠掐了下,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岁景行赔着笑,同温时宜商量:
“夫人,楚姨娘母子进府,需要添置的物件,还请夫人多费心了。”
他每月的月俸,还不够自己花用。
只能指望她了。
“楚姨娘母子既然入了府,一切花用自然不能太过寒酸。也不用太好,乐儿有的,给他们都添置上便可。”
他话音一落,房内丫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
真是好大的口气!
同她们姑娘一般便可。
她们姑娘用的物件,可不会比宫里的公主差。
温时宜还未开口,便听岁长乐笑道:
“父亲!我方才还同您谈及嫡庶有别、尊卑有序的道理,您怎么转瞬便要求那贱妾母子的用度与嫡女相当?”
她心中满是愤懑,语气里尽是难以置信。
瞧瞧她这渣爹,简直不遗余力地为那母子三人谋取好处。
“父亲,您也清楚咱们府中状况,您的月俸,便是连丫鬟婆子的月钱都难以周全。如今这一开口,便要让他们与我一般的花用,这谈何容易,简直比登天还难!”
见岁长乐这么不给他面子。
岁景行脸上臊的火辣辣的,当然知晓自己的月俸多少。
他是没有,可是温时宜的嫁妆,可是几辈子都花用不完。
拿出来给柔儿母子一些又能怎样?
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夫人,你执掌府中中馈,楚姨娘母子的吃穿用度,自然是由你来安排。”
岁长乐又开口了。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又带着鄙夷:
“父亲,您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楚姨娘是您的小妾,孩子也是您的孩子。怎能让我母亲替您养小妾和庶子庶女。这传出去,只怕京中之人要笑掉大牙了。”
岁景行脸色紫涨,不由恼羞成怒:
“放肆,谁让你与我这般说话的。我同你母亲商议,你一个姑娘家一口一个小妾,也不知道害臊。”
岁长乐目光冷冷直视着他,半句不让:
“做出这种事的人都不知道害臊,我有什么好害臊的?”
温时宜脸色也冷了下来:
“老爷,这是做甚?乐儿何错之有,你要这般斥责?楚姨娘母子入府,您作为一家之主,理当承担起他们的用度。若一味让我从嫁妆里支出,传出去也不好听。”
岁景行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