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柳村!
岁老汉与岁老太前脚出门,岁长安与岁长健后脚进了院子。
他们姐可是说了,今日有大事要办。
往后能不能顿顿吃上肉,成败在此一举。
什么大事他们不关心,但是顿顿吃肉这件事至关重要。
“姐,我们来了!”
“姐,我们做什么?”
两道声音响起,岁无忧从屋子里出来。
她指着院角上堆着的竹子:
“你们俩把这根竹子清理干净,上面的枝枝叶叶都削掉,只要中间部分。”
“好嘞!”
岁长安岁长健干劲十足,两人立马将竹子拖到院子中间,找了把柴刀忙活起来。
“小心点,别削到手了。”
岁无忧嘱咐了一句,又回到屋里。
她心念一动,将存放在空间的坛子取了出来。
经过七日的发酵,里面已经有了浓郁的酒气。
岁无忧将坛子抱着出了屋子,拿了一块厚实的湿布,紧紧蒙在瓮口,再用麻绳一圈圈系牢,只在正中央留出一个小孔。
岁长安好奇的凑了上去:
“姐,咱们这到底要做什么?”
前几天就在折腾这一坛子高粱,到如今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岁长健拎着柴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姐,就是呀,咱们到底做什么呢?”
姐姐整天神秘兮兮的,他都好奇死了。
要不是怕挨揍,他得天天问。
岁无忧狡黠一笑:“咱们酿酒。”
“酿酒?”
岁长安和岁长健齐齐惊呼出声,被岁无忧一人赏了一个爆栗子:
“嚷嚷什么呢?给我小声点。”
岁长安缩了缩脖子,捂着脑门:
“姐,你什么时候学会酿酒了?”
酿酒可是个技术活,一般人哪里会。
要是人人都能酿出酒来,那陈州府的酒就不会那般贵了。
岁无忧得意洋洋的昂着头,傲娇一笑:
“大惊小怪,你姐我会的东西多着呢。”
旁的不说,这酿酒她可是从小看到大的。
就算是榆木脑袋,那也记得差不多了。
“是是是,我姐最厉害了!”
岁长健不遗余力的拍着马屁。
这要是成了,他们说不定真能天天吃上肉。
想到这里,他眼睛都亮了。
三人一同进了厨房,岁无忧吩咐岁长安将灶台里火点着。
又将竹子打通竹节插进湿布的小孔中。
“这能成吗?”灶台下烧锅的岁长安,眼中满是怀疑:“我可从没见过这样酿酒的。”
岁无忧白他一眼:“你懂什么,按我说的做,准没错。”
说着,她又仔细检查一遍,确保没有一丝缝隙。
竹梢下方,接了个盛满井水的陶盆,盆沿搭着块浸透冷水的粗布,竹梢就悬在布上。
“酿酒是这样的?”
一旁的岁长健捏着衣角,盯着竹筒直泛起嘀咕。
岁无忧一切准备就绪,冲着岁长安说了声:
“老三,火加大些。”
“好嘞!”
岁长安拨了拨火,火星子噼里啪啦溅起,又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势渐旺,热气蒸腾。
不一会儿,陶瓮被烤得滋滋响,高粱糟的酸香混着湿气往上冒,蒙在瓮口的麻布渐渐被蒸汽顶得鼓胀。
不多时,竹梢里渗出第一滴水珠,透明得像晨露,滴在粗布上,竟散出股尖锐的酒香。
水珠越聚越多,顺着竹筒,滴落在下方接酒的小瓷碗里,“嗒嗒” 声清脆悦耳。
“快看!”岁长健激动大喊,只见竹筒另一端,有晶莹水珠缓缓渗出,“酒出来了!”
他凑上前,深吸一口气:“好香!可这味儿,咋这么冲?”
“头酒烈,得倒掉。”
岁无忧见酒水出来,也长舒了一口气。
她说着,眼疾手快换了只空碗。
待酒液流得顺畅,碗里很快积了小半盏,酒色清冽,晃一晃,碗壁上挂起细密的酒花。
她凑到鼻尖闻了闻,得意洋洋的笑了:“成了!就是这个味儿。”
岁长安与岁长健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
他们虽是不懂酒,但也看得出来优劣。
前些天,爷爷他们喝的酒看起来浑浊不堪,味道刺鼻。
跟他们酿造出来的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成了,我们成了!”
两人欢呼几声,又被岁无忧一个眼刀子吓住了。
岁无忧守在一旁,将装满酒的碗换了出来,倒进早就准备好的坛子里面。
岁长安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很是不服气的撇撇嘴:
“姐,你不让我们嚷嚷有啥用,你闻闻这酒香味,咱们半个榆柳村都能闻到了。”
岁无忧一愣,忽的又笑起来了。
谁说不是,这酒香味可是掩盖不住的。
想了想,她转头冲着岁长健说道:
“老四,你去地里,把爷奶他们喊回来。”
她也不在意,别人知道就知道呗,反正他们家以后卖酒。
“知道了!”
岁长健一溜烟的出了院子,脚下生风般往地里跑去。
没过多久,岁家的男女老少就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岁老汉和岁家兴兄弟俩心里直犯嘀咕,对刚才听到的话半信半疑。
这小子到底在说啥呢?他们姐弟三个居然能在家里捣鼓出酒来?
这事儿,任谁都难以置信啊!
一行人还没走到院子,远远地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阵阵酒香。
这股味道,醇厚浓郁,光是闻一闻,就知道肯定是上等的好酒。
岁老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两条腿像风火轮似的,甩得飞快,火星子都快溅出来了。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正撞见岁无忧手捧着酒坛子走出来。
她冷不丁地看到这么多人,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坛子给摔了。
岁老汉和岁家兴兄弟的心也随着她的手抖了一下,紧张得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哎呀呀,我的小祖宗,你可得小心着点啊!这坛子可千万别给摔了啊!”
岁家旺见状,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接住了岁无忧手中的酒坛子。
他抱着坛子往里看了看,又闻了闻,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好酒,真是好酒呀。”
岁老汉疾步上前,一把将他手里的坛子抢了过来:
“起开,给老子离远点!看你的口水都快流到坛子里了,真是膈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