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瑞从幽兰殿走出,脸色带着思索之色。
刚转过一道回廊,迎面便遇上了三皇子与五皇子并肩而来。
三皇子萧辰宴素来看他不惯,总说他装模作样。
安南候宴会上所发生之事传出,他一早便拍个大腿狂笑。
今日见到他,萧辰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阴阳怪气道:
“哟,这不是这两日声名大噪的二哥嘛,瞧这模样,怕是被父皇狠狠斥责了一番吧?平日里不是总爱出风头,这下怎么,威风不起来了?”
五皇子萧辰颐也跟着附和,眼神中满是戏谑:
“就是,二哥也太不小心了,竟犯下如此大错,让父皇动了雷霆之怒。我看呐,往后这圣心,怕是再也难偏向你咯。”
萧辰瑞紧咬着牙关,拳头在身侧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强忍着不发作,低声道:
“各位皇弟莫要取笑,此次确是我行事不周。”
萧辰宴与萧辰颐闻言,顿时哄笑出声。
萧辰颐更是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说道:
“行事不周?怕是心太大,自不量力吧。有些事,可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萧辰瑞的脸色愈发难看,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恨意如野草般疯长。
三皇子乃是德妃所出,五皇子出自贤妃膝下。
兰妃多年盛宠不断,被贤德二妃视为眼中针肉中刺。
萧辰瑞在朝中苦心经营,一直以来都以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形象示人,因此在朝廷上下赢得了极高的声誉。
这自然引来了自家兄弟的嫉妒和不满。
更何况三皇子与五皇子与他素来就不合。
萧辰瑞心情本就不佳,在宫中更是遭受了一肚子的闷气。
他憋着气从宫中走出来时,心情愈发沉重。
刚刚在椅子上坐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名侍卫便匆匆赶来禀报:
“主子,岁大人求见!”
萧辰瑞一听,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重重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同时冷哼了一声:
“不见!”
那侍卫显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应道:
“是,主子!”
然后转身准备出门去回绝岁景行。
就在侍卫即将踏出房门的一刹那,萧辰瑞突然又叫住了他:
“慢着!让他进来!”
岁景行被带到萧辰瑞面前,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得意。
他的娇娇与二皇子有了肌肤之亲,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岁景行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脸上笑意盈盈:
“二皇子殿下,今日前来,是为小女之事。小女日后入了府,往后还望殿下能多多关照。”
萧辰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冷冷道:
“岁大人,我已然应允,待岁娇娇及笄,便让她入府为侍妾。”
岁景行心中愕然,上前一步道:
“殿下,小女虽未及笄,但与殿下已有肌肤之亲,按常理一个侧妃之位也能当得,怎可为侍妾?”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
萧辰瑞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岁大人,你莫要忘了,你女儿不过是个贱妾之女,能入我府为侍妾,已是她天大的福气。”
岁景行脸色一变,心中暗暗恼怒,但却不敢发作。
他深知萧辰瑞的脾气,若此时与他硬刚,只怕会惹来大祸。
“殿下,小女自幼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心地善良,温柔贤淑,实乃良配。还望殿下能再考虑考虑。”
岁景行咬了咬牙,再次开口求情。
萧辰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不必再提,此事就这么定了。若你再纠缠不休,休怪本殿下不客气。”
岁景行心中一凛,知道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只得无奈地退下。
走出房门时,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本来还以为,有了岁娇娇这一出,二皇子定会对他另眼相待。
却是没想到,他根本不将岁娇娇放在眼中。
难道,二皇子不喜生得娇柔妩媚的女子?
回到岁府,楚姨娘娇笑着的迎了上来:
“老爷,二皇子那边如何说的?”
岁景行叹了一声,摇头道:
“二皇子只肯给娇娇一个侍妾之位。”
楚姨娘拉着岁景行的袖子,满脸的不甘心:
“老爷,娇娇如今身份不同,好歹和二皇子有了那一层关系,怎么也该求个侧妃之位,怎么能只做个侍妾啊。”
岁景行皱着眉头,一脸烦闷:
“我也求过了,可二皇子根本不松口,说娇娇不过是贱妾之女,能入府为侍妾已是天大的福气。”
楚姨娘一听,顿时急了:
“老爷,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娇娇生得这般美貌,又多才多艺,怎么就配不上一个侧妃之位?老爷您再想想办法啊。”
岁景行叹了口气:
“我能有什么办法?二皇子态度坚决,我若再纠缠,只怕会惹恼了他,到时候连这侍妾之位都没了。”
楚姨娘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行,咱们娇娇千娇百宠养大的,一个区区侍妾之位,如何能配的上。”
岁景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无妨,日后娇娇能入二皇子府中,只要得到他的宠爱,届时,侧妃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楚姨娘眼珠一转,凑近岁景行,压低声音道:
“老爷,如今二皇子介意的是娇娇的出身。只要娇娇成了咱们岁府的嫡女,他自然也会看重娇娇的。
夫人如今占着咱们府中当家主母的位置,却不愿意替老爷在朝堂之事上谋划。
目下朝中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争权夺利,您周旋其间,每日殚精竭虑。
可夫人每日只专注于后宅琐事,对您的前程置若罔闻,丝毫不解老爷难处。
想当初您迎娶夫人,看重的便是她的才情与见识,盼她能在这复杂局势中成为老爷的贤内助,可如今……”
楚姨娘的一番话,直接戳进岁景行的心窝子里。
他当初想尽办法,耗尽心血求娶温时宜,不就是看中镇国将军府在朝中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