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时大概觉得自己说远了,摇摇头,把话题扯回来,“阿姐公爹常年输血加上年纪越来越大,终究倒下了。如今也是命不久矣。
他身体变差时恰好魏明辉到了娶妻的年纪。
当时魏家族中再无人能跟老国公合上血脉,他们不得已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下一代。
魏明辉跟阿姐成亲那两年,整个魏家不管嫡系还是旁支,所有适龄男子都娶了妻。
全部都需要跟魏国公合八字。
合的人多了,大家就以为是魏家习俗,便无人注意魏家的异常。”
“后来,阿姐生了孩子。头一个是女孩。”季宴时顿了下,“也可能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可能因为她的血不适合老国公,总之没能用上。
直到前两年阿姐生了个小子。恰好他的血能跟老魏国公合上。”
哪怕沈清棠早已经猜到,听到这里还是倒吸一口气:“魏家的人是不是疯了?就算是为了保住魏国公府,为了保住荣华富贵,用一个婴儿的命去救一个将死老头的命,他们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难道下一代不才应该是一个家族的希望?”
季宴时见沈清棠情绪激动,抱住她,在她背上像哄糖糖和果果一样轻拍,“咱们旁观者清,魏家人当局者迷,可不就执迷不悟了?”
沈清棠想起在现代看见的那个新闻。
有一个老头在ICU里住了两三年,花掉国家几千万,留住那口气不过是因为子女们贪图他的退休工资。
否则,寻常人家哪里会这么折磨一个病人?!
魏国公府如今的也是类似情况。
不对!
那家人只是浪费国家的钱,可魏国公府是在祸害一条新的生命。
沈清棠摇头,“阿姐怎么会同意的?我也是当母亲的人!知道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有多重要!别说只是魏国公府掉两级爵位,就是有人用刀子架在阿姐脖子上,阿姐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让人这么糟蹋。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季宴时沉默。
明显是不想说。
沈清棠伸手揪住季宴时的衣领,“告诉我!我不会发疯的,你得都告诉我,我才能想办法救阿姐。”
季宴时把沈清棠的手从衣领上扯开,两手握着沈清棠的手,柔声安抚:“你先冷静点儿!我没说不告诉你。阿姐那里我也会想办法。我只是怕你难过。”
沈清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垂头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双手,声音平静了许多:“你说吧!我能挺住。”
“魏明辉应当私下给了阿姐很大的压力。具体是什么不太清楚,但无非是关上门之后夫妻那点儿事。”
除了夫妻之事赤月阁无从探听,其他的都躲不过他们的耳目。
沈清棠想了想摇头,“不可能!就算是魏明辉家暴……我是说就算魏明辉殴打阿姐,阿姐为了孩子也不会屈服。”
季宴时低头,额头抵住沈清棠的额头,“魏国公府这么虚伪的人家,怎么会允许魏明辉打妻子?你要知道男人折磨一个女人有的是不见血不见伤的法子。
不过你说的对,单这样阿姐是不会屈服的。可阿姐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倘若魏明辉逼着阿姐在两个孩子之间做取舍呢?
两个孩子,是选一个马上死,还是选另外一个可能过阵子死。若你是阿姐,你怎么选?”
沈清棠摇头。
不是想不出来,是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