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有了孟东梅在东京做缓冲,两边都不是两眼一抹黑的情况。

投资的事情虽然有些细节还需要再谈,但大体上都能达成共识。

可以说孟东梅在东京的信息咨询公司先一步做了筛选。

给彼此都减少了许多麻烦。

“弄这个也是想要赚钱嘛,能帮到你那自然再好不过。”

能帮到的何止是他呢。

惠及诸多。

现在国内经常提的一个词叫多赢。

这个词比较场面话。

实际上怎么可能都是赢家呢。

总有输家的。

从各方面来看(军事除外),现在的中国还是追赶者,要做那个损失承受者。

尽管会影响到本土企业,但国家也会欢迎外企来华投资。

因为就业、技术转移乃至教育的溢出,更有吸引力。

外企施压国内企业,也能促使国内企业的进步。

从选择开放国门那一刻起,这些已然不可避免。

盛怀安能做什么呢?

谈判中尽可能的为本土企业争取更进一步的学习机会,尽可能的往好的方向引导了。

他已然尽力了。

“我过去这阵子虽然忙,但也忙得井然有序,美大司那边就不一样了。”

之前一个司里共事,付孟辉是领导。

盛怀安虽然没被刻意刁难,但也遭了些白眼。

他不记仇。

但付孟辉这阵子过得不好,盛怀安偷偷乐一下也不过分。

对吧。

美大司那边也在努力搞业绩,也的确有美国企业想要来华投资。

但两边信息不对称,这就导致谈的时候一波三折,经常断联不说,美国企业还朝令夕改。

搞得付孟辉那叫一个狼狈。

“昨天还让我回去帮忙呢。”

沈穗笑道:“在其位谋其政,你都不在美大司了,再回去帮忙那不是让那边脸上挂不住?”

“是啊,所以我拒绝了。”

这要放十年前,盛怀安二话不说也就去了。

都一个单位的,帮个忙怎么了。

不都是为国家做事嘛。

可冷板凳坐了那么些年,他的心,他的血还是热的,却也学会了保护自己。

你虽然是司长,而我只是个处长。

但咱俩不一个司的,你管不了我。

除非你借调,有明确的文件。

否则我是不可能去帮忙的。

帮了忙解决了问题,好处是你的,我成了显眼包。

图什么呢。

付孟辉不地道,盛怀安也不惯着。

什么时候有了领导的纸面指示,再说。

沈穗莞尔,“那付司长怕不是要记恨我了。”

盛怀安笑呵呵道:“他现在心气不顺,怕是路上看到一条狗,都觉得眼烦心乱。”

沈穗被这话逗乐。

两人又说起了另一桩事。

日本企业对华投资热情高。

国内也有企业想要引入日本的设备、生产线。

这种事跟对外经贸部的关系不大不小。

反正盛怀安现在是管着这事的。

沈穗昨天也从孟东梅那里知道了大概情况。

她那边正在打听。

人在东京还算方便,当然要货比三家找出性价比最高的来。

可不能跟过去似的——

人家随便拿一条落后生产线,咱们这边就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瞧啥都是西洋景,麻溜的把钱送上。

那可不行。

只不过孟东梅有点拿不准。

因为盛怀安说,到时候也会给她一笔钱。

孟东梅寻思着也不用这么客气吧。

沈穗则认为收下就行,要是觉得这钱拿着烫手,回头捐出去呗。

但该收还得收。

在这件事上盛怀安跟沈穗态度一致,“咱们现在外汇还很紧张,所以能省就省,能少花点钱把事情办好,那自然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