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靖不知道温成弘内心所想,她还在为自己抱屈。

    她不满的看向肖苒,想提醒她为自己辩解,可惜肖苒正跟温宴礼眉来眼去。

    正确的来说,是温宴礼对她‘眉来眼去’。

    肖苒小声的跟他说着今天发生的事,起先温宴礼眉眼柔和,听着听着就黛眉紧蹙,后面的时候下颌线都绷紧了。

    肖苒的手被男人握着,她用力捏了捏对方的手指,看向温成弘。

    “爸,其实这笔钱,我可以自己出的。”

    盛秋靖点头,对对对,你出!

    反正你有的是钱!

    你给钱,时箬未必收。

    那是你们婆媳的事,绝对没她什么事了!

    肖苒话锋一转,“就是怕时妈不高兴,认为是您算计了她。”

    盛秋靖…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温成弘点头,“你说的对。”

    时箬已经把账单发给他了,要是肖苒出这笔钱,她会认为自己是维护盛秋靖,逼肖苒结账的。

    那不是更惹她不痛快了?

    “账单你不要管了,”温成弘斜睨了一眼盛秋靖,“你不是也选了两个包,你来结。”

    “我结?”盛秋靖声音都变了,她哪有钱!

    再说了,明明是时箬主动来给肖苒送包的,凭什么最后是自己结账,让时箬落人情?

    “你选包,你不结账?”温成弘的手在膝盖上拍了两下,眼神快速看了温宴礼一眼。

    哪有这样做长辈的。

    不给小辈买东西就算了,还借着人家的人脉,自己占便宜?

    那是一般人吗?

    那是温宴礼的亲妈!

    虽然时箬对温宴礼的照顾不是很到位,但也是血脉相连的亲母子!

    人家亲妈给亲儿媳妇送关怀,她一个继母去占便宜,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戳他的脊梁骨!

    更重要的是,现在温家是温宴礼掌权!

    除非他真的想养老,每天的养花遛鸟,否则等于给自己设置障碍。

    盛秋靖用力掐着手掌心,气的鼻孔都大了一圈,但她不敢不从。

    她很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先应下来,回头跟肖苒借钱。

    肖苒要是识趣,就以盛秋靖的名义把账结了,要是装糊涂,那她借了钱也不会还!

    反正都是一家人。

    温成弘看向温宴礼,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是我把时箬找来的,今天发生了不愉快,要是需要我去道歉……”

    他就有正当理由去找时箬,夜景耀再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嘶。

    时箬还说了一件事。

    温成弘看向盛秋靖,“时箬说,你没有给肖苒嫁妆?你是怎么想的,做好事不留名?”

    “我……”盛秋靖脸色瞬间发青。

    她心虚的看了肖苒一眼。

    “时女士在气头上,三分真七分假,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有什么是我们夫妻不能听的?”温宴礼声音沉沉,听的出不满。

    盛秋靖握紧拳头,眼神在肖苒跟温宴礼的身上来回觑,鬓角有冷汗冒出来,“宴礼你别误会,这中间有些事是我跟肖苒商量好的,是吧肖苒。”

    肖苒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她看到盛秋靖在温家父子看不到的时候,拼命朝自己挤眼。

    都要挤抽筋了。

    她当接受不到她求救的信号。

    “我们说好什么了?”

    “就是,就是那笔钱,你忘了?”

    “温夫人,你眼睛不舒服吗?我这里有眼药水,专治眼疲劳。”张瑶一说话,温家父子都看向盛秋靖。

    全都看到了她鬼畜的表情。

    盛秋靖……

    她一定要想办法赶走这个营养师!

    “我,我,我眼睛是有点不舒服。”盛秋靖假意捏起眼皮抖了抖,“成弘,我记得你今天要换膏药了,我推你回去吧!”

    她的手刚握住轮椅扶手,温宴礼淡淡开口了。

    “既然说到嫁妆,那就说清楚。”

    盛秋靖:完了!

    “我不介意肖苒没有嫁妆。”温宴礼看肖苒时的温和眉眼,转头看向盛秋靖的时候,冷厉逼人:“如果你不是肖苒的母亲。”

    温成弘听出不对劲了。

    他锁了轮椅,不让盛秋靖推走。

    肖苒父亲去世,她没有妈,当然就没有人给她准备嫁妆,温宴礼接受她的人就接受她的一切,可以不计较。

    那么从此以后,盛秋靖都不要以肖苒的妈自居。

    更别说打着肖苒的名义,去占一下不该占的便宜!

    “那笔钱,你没给肖苒?”温成弘的音色也冷下来了。

    他脑子里,甚至闪过另外一件事。

    不方便在这里问。

    “钱?什么钱?”肖苒笑着补刀,“盛女士说她是男方家长,聘礼温宴礼已经给过了,她只要出力就好。”

    事实上,她也没出力。

    婚礼的安排,大到会场预定,小到宾客名单,甚至现场的酒水跟饭菜的种类,盛秋靖都没有插手。

    因为时箬一手包办,也没给她机会。

    要不是盛秋靖极力争取,她连出席婚礼的机会都没有!

    “是吗?”温成弘尾音上扬,目光审视的看着盛秋靖。

    他忽然发觉,盛秋靖不是他认识的质朴踏实的品格。

    盛秋靖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手背上凸起青筋,她全身紧绷,想要赶紧离开。

    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提起嫁妆!

    肖苒又不缺钱!

    温宴礼对她一点都不吝啬,为什么非要惦记自己手里的这点?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温成弘大有一种,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还要当着孩子的面说清楚的架势!

    他不是冤大头。

    谁有面子不知道往脸上贴?

    为什么他出了钱,还要被前妻,儿子,儿媳妇,在心里定义为吝啬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