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黎明将至,京城却笼罩在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之中。
东宫静室内,周临渊缓缓睁开双眼,经过一夜的紧急疗伤与疯狂修炼,他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一丝血色,气息也稳固了不少。
虽然神魂反噬的创伤并未完全愈合,但借助龙脉之气与丹药之力,已勉强压制住伤势,恢复了部分战力。更重要的是,通过昨夜惊心动魄的探查,他对乾元帝的真实状态有了颠覆性的认知,心中的紧迫感与决断力达到了顶点。
“福安。”他沉声唤道。
一直守在门外的老太监立刻推门而入:“老奴在。”
“传孤令,今日大朝会,准时举行。所有在京四品以上官员,务必到场。另,密令禁军大统领赵擎苍、神机营邢乐成,暗中调遣可靠兵马,控制皇城四门及京城要道,没有孤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动。再令东厂曹琮,监视所有藩国使团驻地,若有异动,可先斩后奏!”
“老奴遵旨!”福安心中一凛,知道太子这是要行雷霆手段了,立刻躬身领命,匆匆离去。
周临渊站起身,换上一身玄黑绣金的太子朝服,腰悬玉佩,虽面色仍带倦容,但眼神锐利如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自然流露。他看了一眼袖中暗藏的捆仙绳与打神鞭,又感应了一下体内在大五行术调和下逐渐圆融的力量,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静室。
今日,便是摊牌之时!
与此同时,首辅严藩府邸,密室之中。
严藩一夜未眠,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昨夜接连收到噩耗:暗中培养的死士据点被神秘端掉,与漠北使者密会之事似乎走漏风声,坊间更是流言四起!他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织网之人,极可能就是那位重伤归来的太子!
“父亲,情况不妙啊!”他的长子严闲急匆匆闯入,“刚得到消息,太子今日突然要举行大朝会,而且禁军、京都五营、东厂都有异常调动!”
严藩瞳孔一缩,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周临渊……他想干什么?难道他敢在朝会上动我?”他随即又否定,“不可能!我乃当朝首辅,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无凭无据,他岂敢动我?除非……”
他想到昨夜漠北使者隐晦的承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事到如今,唯有拼死一搏!闲儿,你立刻去联系我们的人,还有……去请那位先生来府!周临渊小儿,你想动我,也要看看有没有这副好牙口!”
皇城,太极殿。
百官肃立,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龙椅上空无一人,唯有监国太子周临渊端坐于御阶之下的宝座上,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下方群臣。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内侍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然而,未等有人出列,周临渊便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今日朝会,孤有一事,需当众议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周临渊目光如电,直射站在文官之首的首辅严藩:“严首辅,有人密报,你暗中勾结漠北使臣,意图不轨,坏我社稷。你,有何话说?”
满朝哗然!
严藩心中巨震,但面上却强作镇定,出列躬身,义正辞严:“殿下!此乃污蔑!老臣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定是奸佞小人构陷!还请殿下明察,还老臣清白!”他一番话掷地有声,目光扫过身后一众党羽。
立刻,便有数名御史、给事中出列,纷纷为严藩辩白,指责太子听信谗言,构陷忠良,朝堂之上顿时吵作一团。
周临渊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轻轻抬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构陷?忠良?”周临渊声音转冷,“冷无情,将人证、物证,带上来!”
话音落下,一身黑衣的少殿主冷无情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大殿门口,他身后,两名天煞殿精锐押着一名面如死灰、作漠北商人打扮的男子,以及一名浑身颤抖的严府管家。同时,冷无情将一叠密信和账册高举过顶。
“殿下!人犯、物证均已带到!此人乃漠北暗谍,已招认受严藩指使,多次传递我朝机密!这些密信与账册,详细记录了严藩与漠北使团副使的往来,以及收受巨额贿赂、出卖军情的证据!此外,严府管家亦招认,严藩暗中蓄养死士,图谋不轨!”冷无情的声音如同寒冰,响彻大殿。
铁证如山!
严藩脸色瞬间惨白,指着冷无情和那人证,浑身颤抖:“你……你们血口喷人!这是伪造!是陷害!”他身后的党羽们也慌了神。
“伪造?”周临渊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阶,强大的气势压迫全场,“孤已请动供奉殿枯荣生大师,以秘法验证,这些信件笔墨、印鉴皆是真的!账册流水与户部存档亦能对应!严藩!你还有何话说!”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禁军大统领赵擎苍全身披甲,大步踏入殿内,单膝跪地:“启禀殿下!末将已奉命擒获严府暗中调动的死士三百余人,并在其府中搜出龙袍、玉玺等僭越之物!”
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严藩彻底崩溃,嘶声道:“周临渊!你……你不得好死!陛下……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陛下?”周临渊冷笑一声,声音传遍大殿,“父皇闭关前,赐孤监国之权,临机专断之权!便是要孤铲除奸佞,肃清朝纲!尔等勾结外敌,祸乱朝纲,罪证确凿!来人!”
“在!”殿外涌入大批如狼似虎的禁卫。
“将罪臣严藩,及其一干党羽,拿下!革去所有官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严府查抄,一应人等,按律处置!”
“遵命!”
禁卫一拥而上,将面如死灰的严藩及其党羽当场锁拿拖走,求饶声、咒骂声响成一片,昔日权倾朝野的首辅一党,顷刻间土崩瓦解!
满朝文武目瞪口呆,看着宝座前那位杀伐果决的年轻太子,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他们明白,从今日起,这朝堂,彻底变天了!
周临渊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百官,沉声道:“首辅之位,暂由东阁大学士陈昊岳代理。朝中事务,各司其职,不得懈怠。退朝!”
嘶!
满朝文武都心里清楚,这个陈昊岳是周临渊的老师,让他来代理,就等于太子周临渊将权力尽数收入自己的麾下。
“臣等恭送太子殿下!”百官齐声跪拜,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
周临渊拂袖转身,走向后殿。看似雷霆万钧,一举定鼎,但他心中并无多少喜悦。严藩虽除,不过是疥癣之疾。
真正的危机,来自于那座深宫,那个与国运捆绑、却随时可能失控的“父皇”。
他刚回到东宫书房,冷无情的身影便悄然浮现。
“殿下,严藩一党已基本肃清。不过……刚刚收到冷血凝从皇陵急报,他在监视昆曼遗族时发现,皇陵深处的龙脉节点……有异常波动,似乎……与昊天殿内的气息隐隐呼应。”
周临渊瞳孔骤缩!
皇陵龙脉节点异常?与昊天殿呼应?
难道……乾元帝的状态,已经开始影响皇陵,影响整个天玄的龙脉根基了?
风暴,远比想象的来得更快!更猛!
他必须立刻前往皇陵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