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刀剑出鞘声刺破夜空！
“有人！”姜娇娇手已按在火铳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史那的脸上。
柳霜序眼中杀意骤现。
正在僵持的时候，赵红缨突然扯开他衣领，‘刺啦’撕下片透明皮膜——上头符文正泛着幽光。
“追踪符！”姜娇娇瞳孔紧缩，“你被下咒了！”
“看来你早就已经被人怀疑了。”
窗外火光冲天，大巫师狞笑声传来：“柳霜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突围！”柳霜序厉喝。
火铳炸响，死士应声倒地。
三人冲出屋子，箭矢如雨，柳霜序袖中暗器连发，追兵喉间溅血。
赵红缨刀光如电，硬生生劈开血路！
“这边！”阿史那推开假山机关，黑漆漆的洞口显现。
几人冲入密道，石门轰然闭合，暂时隔绝了追兵。
密道里阴冷潮湿，阿史那喘息道：“这密道直通北境，半日就能离开西域境内，你们从北境回大周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
柳霜序闻言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冷哼一声：“既然是两国来往密道，便实在不必留着了。”
“你想做什么！？”阿史那面露惊恐。
“自然是做该做的事了。”柳霜序冷笑一声，给一旁的姜娇娇使了个眼色。
只听得‘轰’得一声。
硝烟渐渐散去，柳霜序站在垮塌的山道前，碎石和断木把整条峡谷堵得严严实实。
她随手抹了把脸上的灰，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娇娇，你立刻去边疆将事情告诉张月舒，密道已经毁了，让边境巡逻的弟兄们都打起精神，绝不能再让西域人钻了空子。”
“是。”姜娇娇立刻领命去了。
阿史那却是止不住的摇头：“你这么做，未免太激进了些，你难道就不怕他们报复你吗？”
“他们要报复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差这么一件了。”柳霜序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你现在已经暴露了，怕是不好再去大巫师身边，不如去大周，我会想办法给你一个安身之所。”
身后仍旧有人住过来，她知道自己不能久留，连忙带着几人躲了起来。
西域宫城里，气压低低得很。
西域可汗气得把案几拍得粉碎：“密道被毁？！谁干的！”
跪在地上的探子直打哆嗦：“是柳霜序，她带人把整条道都炸了，咱们的人和货全被截在半路了，而且人还跑了，看起来应该是有西域人接应。”
西域可汗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咧嘴笑了。
“好，很好！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作为，看来是本汗小看了她！”他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传令集结军队！”
“大汗且慢。”大巫师却是立刻站起来阻止。
“您想报复柳霜序不难，可何必亲自动手呢，大周想要她死的人就多得很呢。”
“你的意思是？”西域可汗眯起眼睛。
大巫师冷笑几声：“那那柳霜序敢在我身边安插人手，我自然坐以待毙，听闻祁老夫人对她不满并非是一日两日了，咱们动手，不如让他们窝里斗。”
“好！那此事就交给大巫师了。”
——
京城楚府内，五叔公正慢悠悠地捋着胡子，看着西域送来的密信直乐。
“机会就摆在您面前了，五叔公还犹豫什么呢？”楚云壑放下茶盏，眼里闪着精光。
五叔公不由得搓了搓手，仍然有些不可置信：“西域人真要跟我们合作？”
“柳霜序断了他们的财路，西域可汗正憋着火呢。”楚云壑点了点头，“他答应支持咱们‘清君侧’，条件是事成后割让边疆三城，这虽然有损大周声望，可除掉了柳霜序，这朝堂也就少了乌烟瘴气，不愁日后不能夺回这三城。”
“柳霜序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她以为断了密道就能高枕无忧？殊不知官场上的弯弯绕可比战场上复杂多了。”
“这么多年，祁家一直都要仰仗着祁韫泽的鼻息，可要是此番能除掉柳霜序，你在陛下面前得了脸，日后想为自己的儿子争个官位，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话的确叫五叔公心动。
他顿了顿，道：“陛下对他们夫妇两个一向看重，只怕不会这么顺利的。”
“我已经借着西域的人手将陛下软禁了，等除掉了柳霜序夫妇，陛下自然会认命，如若不然，太子也是正统。”楚云壑说着，嘴角还勾起了一抹冷笑。
五叔公这下子便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既然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你想要我做什么？”
“自然是拉拢死老妇人了。”
……
柳霜序自离开西域后，便一直在边疆盯着西域的一举一动，为了便宜些，索性宿在了女子学堂边疆分校里歇着。
这日却突然冲进来个满身是灰的信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柳大人，祁将军他战死了！”
柳霜序手里的军报啪嗒掉在地上，脸色刷地白了：“你说什么？”
“祁将军追西域残兵的时候中了埋伏，连人带马摔下悬崖，尸骨都没找着……”信使说着又要哭。
柳霜序踉跄着扶住桌案，闭眼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冷静。
眼前这人眼生的很，不像是祁韫泽身边的人。
而且，她昨日才见过祁韫泽，必然不会出事，除非是有人想要诓骗自己。
她冷冷开口：“谁派你来告诉我的？”
那信使的眼中分明闪过几分不自然，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是祁老夫人命我来的，她身子骨弱，支应不住，叫您立刻回京呢。”
这下子柳霜序更加确信，此事有诈。
“备马，我这就回京。”她倒想看看祁老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红缨却觉得这件事情未免太过奇怪，不由得阻拦：“先生，昨日祁……”
柳霜序猜到了她的话，连忙用眼神制止。
“不必多说。”柳霜序打断她，“这里交给你，要是西域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来报，另外将此事告诉许副将，他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