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嚷嚷着要迁都避难,主战派则主张死守京城。
在一片吵嚷声中,柳霜序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个主意。”她清亮的声音压过了嘈杂,“女子学堂偷偷训练了一支‘女子水师’,虽不曾有过实战,可三百人都会用火器,可以配合留守战船迎敌。”
大殿里瞬间安静,接着爆发出哄笑。
苏仁阴阳怪气道:“女人家也敢说打仗?笑话!柳大人,你该不会是以为女子学堂的人在这几次的战役中帮衬了些,便可以彻底取代男人了吧。”
“我从未有过这个意思。”柳霜序淡淡开口,“她们不曾参加过实战,我自然也害怕她们辜负陛下的信任,只是如今情况危急,不得不用她们罢了,还是说,苏大人不想让女子解围,而愿意自寻死路呢?”
祁韫泽却上前一步:“陛下,霜儿精通火器,她训练的水师肯定有独到之处,眼下情况紧急,不妨一试。”
陛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拍板“准了,但要是败了,你们女子学堂可是要重新考量了。”
“臣定不辜负陛下的期望。”柳霜序深深一拜。
东海边上,乌云压顶。
海盗船多得跟树林似的,桅杆密密麻麻,转而看大周那二十艘战船显得可怜巴巴的。
海盗头子站在旗舰上,看着远处的小船队哈哈大笑:“大周朝没人了吗?居然派娘们来送死!”
他笑声还没停,大周船队突然分成两拨,十艘小船像箭一样冲出来,每艘船上五个女子操作着特制小火器,动作麻利得很。
柳霜序亲自指挥旗舰,穿着轻甲,头发扎得紧紧的,手里令旗一挥:“放!”
十艘小船同时开火,但不是打敌船,而是射向海面。
特制火药在水面炸开,顿时烧成一片火海,海盗船猝不及防,前排战船全陷进火里。
“转向!绕到侧面去!”柳霜序的命令干净利落。
女子水师驾着小船灵活穿梭,第二轮专打敌船的风帆和绳索。
海盗头子这才发现上当了——那些不起眼的小船灵活得要命,女兵用的小火器准头惊人,更要命的是,大周主力战船这时从侧面包抄过来,船上装的正是改良过的大火器。
“撤!快撤!”海盗头子慌慌张张下令,但已经晚了。
在火器的轰鸣声中,一艘接一艘的海盗船烧成了火把,海风把惨叫声和焦糊味吹得到处都是。
不到两个时辰,海盗舰队就溃不成军,一半战船沉了,剩下的拼命逃窜,岸上观战的将士们从最初的怀疑到惊讶,最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女子水师!女子水师!”
叫喊声响彻云霄。
柳霜序站在船头,海风吹着她的脸。
她没有得意,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渐渐散去的硝烟。祁韫泽带着援军赶到海边时,看到的已经是凯旋的场景。
他骑马来到岸边,仰望着船上的柳霜序,二人相视一笑。
海盗被击溃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西域可汗的耳朵里。
他原本还想等海盗夺下京城后大肆庆祝,却没想到最后落了脸面,瞬间暴怒,抬手将面前的美酒佳肴悉数打落在地,甚至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
“好!好啊!”他怒极反笑,“大周王朝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海盗都没有得手,看来是本汗低估了他们,既如此,我便亲自带兵攻打大周,我倒要看看,他们的将领到底是什么神兵天降!”
说罢,他站起身来,从墙壁上取下佩剑,冷脸吩咐:“去知会北境,让他们集齐所有兵力,与本汗一起杀入大周。”
大巫师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犹豫片刻,还是出言问道:“大周此番水战,是谁领兵?祁韫泽?”
“属下没见到祁将军,反倒是看到了一群女子,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大巫师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半晌叹息一声:“大汗,咱们这几回接连失利,全都是因为那个柳霜序,咱们想要一举拿下大周,就必须除掉她才行。”
“一个女人罢了,难道真的能翻了天去不成!?”西域可汗冷哼一声,根本不以为然。
那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他的脸色越发阴鸷,眼底更是闪出了几分杀意。
大巫师上前一步,再次行礼,嗓音嘶哑:“大汗可别看她是个女子,火器改良便是她一手操办的,就连北境都接二连三的败在她的手上,可见是不输大周其他人的,要是硬碰硬,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倒不如换个法子。”
“为了一个女子这般大费周章,大巫师,本汗看你是太过胆小了!”可汗一掌拍在了桌案之上,殷红的酒洒了一地。
大巫师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却还是上前开口:“要是她没有那些本事,不至于连大周朝堂上的那些男人都怕她了,不如咱们假意归顺,实则毒杀柳霜序,一来可以解了咱们的麻烦,二来还能得到他们的火器,如此一来,大汗想要踏破九州,也就不再话下了。”
这话到底是让可汗动了心思。
他转了转眼珠子,半晌点了点头:“也好,那此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要是成了也就罢了,要是成不了,本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大巫师应了两句,便下去了。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阿史那的双手双脚被铁链牢牢锁住,石墙上渗出的水珠滴在他苍白的脸上。
他听到牢门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好看到大巫师站在自己面前。
“师父……”他的声音嘶哑,险些连自己都听不到。
大巫师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阴冷一笑:“你该知道,为师最讨厌被人背叛了,你却还是敢跟别人勾结,要非是你还有用,为师早就将你送去喂蛇了。”
这话一出,阿史那的瞳孔瞬间放大,心中暗道不好。
“大汗准备派人去大周毒杀柳霜序,为师看,你是最好的人选。”大巫师松开自己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直接将里面的东西灌到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