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就走。”裴静和道。
魏逢春颔首。
此处并非主城,所以裴静和不能惹事,且她是悄悄回来的,不能动静太大。
然而,有时候不是你不想惹事,事儿就不会惹你。
出了小饭馆,在回去的路上,身后有尾巴在尾随。
“看样子是被盯上了。”裴静和叹口气。
魏逢春不以为意,“郡主猜一猜,他们是要命还是要财?”
“要命!”裴静和回答。
听得他如此肯定的回答,魏逢春挑眉,“这么肯定?”
“目光一直留在我们身上,进来就是冲着咱来的,乔装打扮这一身,可不是什么名贵料子,与寻常百姓无异,都是粗衣麻布。”裴静和冷静至极,“所以他们看上咱们什么?”
魏逢春想了想,“细皮嫩肉?瞧着就不像是平头百姓。”
“呵!”裴静和深吸一口气,“不管是谁的人,闹到了跟前总要收拾的。这边关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没有什么良善可言,唯有让他们怕你,惧你,才会敬畏你,听命于你。”
魏逢春敛眸不语。
往前走,出了市集便是一片小树林。
马车被强制停下,马声嘶鸣。
陈悬握紧了手中剑,瞧着就想动手,却被裴静和一个眼神制止。
“敢问?”秋水先发问,“诸位有何事?”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手一挥便让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此番出行本就没带多少人,瞧着也就是多了两个护卫和陈悬而已,所以在对方看来,这帮人就是弱鸡,任人宰割的俎上鱼肉。
“瞧着娇柔,可见不是个男儿。”络腮胡摸着自个的胡子,似笑非笑的看向秋水,“不是谁家的千金小姐,就该是……远道而来吧?”
秋水沉了脸。
这算是挑衅了!
“你们想干什么?”秋水又问。
络腮胡招招手,“让车上的人都下来吧!”
魏逢春看了裴静和一眼,“不下去不行了,肯定会动手。”
“走!”裴静和下了马车。
抬眸看向络腮胡,幽然吐出一口气,裴静和摸了摸腰后的长鞭,伸手搀了一把,正欲下车的魏逢春。
瞧着马车上走下来的几人,络腮胡笑得更加猖狂,“我说嘛,第一眼看上去,一个两个就是细皮嫩肉的,却原来……是姑娘吧!”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不,这是调戏。
“几位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络腮胡笑盈盈的问,“要不要跟咱兄弟走一遭?”
裴静和冷着脸不说话。
倒是魏逢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走去哪儿?”
“自然是跟着咱上山,当压寨夫人,如何?”络腮胡缓步上前,上下仔细打量着魏逢春,看得出来他对这小妮子的容貌还是挺喜欢的,毕竟这样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容色五官亦是清秀靓丽,谁不喜欢呢?
压寨夫人?
“你们是山匪?”简月明白了。
络腮胡咂吧着嘴,“怎么说话?咱只是为了讨生活,怎么能叫匪呢?充其量,只是收点银子,护送过路的客商一路安全通行,这是辛苦费,应该的。”
“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魏逢春感慨。
裴静和不想生事,“让开。”
“若是不让呢?一帮小丫头片子,又不是什么神人,还能翻了天不成?”络腮胡嗤笑,身后那么多弟兄在,有什么可担心的?
身后的人也跟着上前,一副势在必得之态。
“闪开!”陈悬没耐心了,黑着脸上前,“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此番都不是你们闹得起的。”
络腮胡的手,已经伸向了魏逢春。
陈悬刚要出手,下一刻却听得一声尖叫。
“都别动!”魏逢春“嘘”了一声,笑着示意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
当然,无人敢动。
小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络腮胡伸手的瞬间,攀上了他的手臂,蛇身快速缠住了他的脖颈,只差分毫,就能一口咬下。
顷刻间,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
裴静和挑眉,音色戏谑,“春儿又贪玩。”
“送上门来的,自然不能放过,趁着这个机会倒是要试一试,看此前在皇都好使的招儿,在这里能不能行得通?也叫有些人看清楚,耍那些小手段的时候,看清楚……别不知死活的凑上来。控马是挺恶心的,但是前提条件是得有马!胎生的东西,得多努力生才能有足够的数量,供他挥霍?”
裴静和低头笑着。
“你们的神人呢?”魏逢春绕着络腮胡走了一圈。
络腮胡刚要动,却见着魏逢春抬手,示意他不要动。
“小心点,是毒蛇,会……咬死你的!”魏逢春白了他一眼,“老实回答,否则蛇毒无解,你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七尺男儿,脸色煞白,愣是不敢再动。
络腮胡这下子是真的不敢动了,“我、我什么都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好!神人在哪?”魏逢春开口。
络腮胡颤颤巍巍的开口,“给了我们一笔银子,让我们在半路拦下你们,就、就把你们绑起来带走,别的就、就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裴静和皱眉。
陈悬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好像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这样。”络腮胡连忙开口。
魏逢春又道,“没说点别的?比如说,跟我的恩怨?”
“没有,我们就是那人银子给人办事,哪儿管这么多?”络腮胡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尤其是小黑凑在他耳畔发出了威胁的“嘶嘶嘶”声响。
换谁不怕?
“原来如此。”魏逢春点点头,“还真是让人讨厌,搞这些偷偷摸摸的玩意。”
络腮胡双手颤抖,“银子我们不要了,求神人放手,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是怎么出现的?”魏逢春问。
络腮胡忙道,“策马而来,策马而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还真是让人头疼。”魏逢春眯了眯眸子,“他没说,把人带到何处?”
络腮胡喉间滚动,嗓音里都带着哭腔,“只说是把人绑了,丢城外的荒山里就成,没、没说别的,真的,真的就这样了!”
“真的?”魏逢春挑眉。
络腮胡都快哭了,“真的真的,该说的都说了,真的就只是这样。”
“公子觉得呢?”魏逢春问。
裴静和睨了陈悬一眼,陈悬当即行礼,“是!”
这就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