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过了饭,裴静和便带着魏逢春出去了,吃饱喝足了也该带着她去见见脸了。
当魏逢春站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愣了愣。
后院厢房里的众人,都是陌生的容脸,瞧着都是上了年岁的,有些一看便是杀气十足,有些则还算是平和,只是一个个上下打量着魏逢春,那眼神里透着探究与考量。
都是老狐狸!
魏逢春行礼,“晚辈洛逢春,见过诸位大人。”
“这位是刘鹏刘副将,这位是拓跋将,军,这位是苏墨苏军师,这位是胡大人,这位是温大人。”裴静和一一介绍,“其他的人,等到回了永安王府,我再与你介绍。”
众人拱手,“洛姑娘有礼。”
不说丞相府的身份,便是裴静和的礼待,也足以让所有人小心谨慎的对待她。
这便是她踏入南疆的勇气,还有底气。
“好了,我歇两日再回去。”裴静和道,“大家回去之后就各自准备!”
“是!”
“是!”
众人行礼,快速退下。
唯有苏墨,在踏出房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裴静和。
恰,魏逢春捕捉到了这个眼神,不由得眉心微蹙,这是什么眼神?
等到人出去了,魏逢春眉心微蹙,缓步行至门口张望,其后又回头看向裴静和,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竟是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你这是什么眼神?”裴静和挑眉。
魏逢春抿唇,“那位军师……看郡主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对哦!”
“你胡言乱语什么?”裴静和白了她一眼,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可没那么多事。”
魏逢春不以为意,“他看你的眼神,不清白哦!”
“你看我的眼神,看你的时候,是不是清白的?”裴静和轻嗤,拂袖靠坐在了软榻上,“别在这里开我的玩笑了,我累坏了,脑瓜子有点疼,你帮我揉揉。”
魏逢春走过去,坐在了软榻边上,捋起袖子,轻轻揉着裴静和的太阳穴,让她合着眼睛小憩,“这力道可还成?”
“正好。”裴静和闭着眼回答。
凡是小心谨慎之人,都不可能轻易的合眼,这是最佳的杀人契机。
但她是魏逢春,裴静和便信了。
“你们两个真的没什么事吗?”魏逢春有点八卦之心,试探着问。
听得她嗓音里的好奇,甚至于带着几分揶揄,“就这么好奇?那我成全你罢了!此前父王瞧着他年少有为,聪明伶俐的,想过让他与我结亲,但是被我拒绝了。”
“也就是说,你们差点就成了?”魏逢春诧异。
裴静和赢了声,“是,但没成,我对他没这个心思,他亦是个沉稳的,不会轻易说什么,以后在他面前你不要多说。”
“知道了!”魏逢春颔首。
说多了,容易尴尬,这倒是实情。
裴静和又道,“他是个可信之人,但是心思很深,遇见危险的时候可以相信他,不过……还是要留一点心眼,他未必会伤我,却不一定能容你。”
“说得好似他工于心计,甚是可怕。”魏逢春笑了笑。
裴静和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信不信全在你,吃了亏你就知道疼了。”
“好了,我记住了!”魏逢春仔细的为她揉着,“脑瓜疼还不好好休息,你不疼谁疼?”
“你疼。”裴静和好似全身心松懈下来。
这下子,是真的睡过去了。
直到裴静和呼吸均匀,魏逢春才站起身,仔细的为她掖好毯子,这才转身出去,示意秋水动作轻点,莫要惊扰了屋内。
秋水进屋安置好了一切,这才缓步出门,守在了门口位置。
“郡主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魏逢春叮嘱了两句。
秋水颔首,“请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郡主的。”
“有你在,我放心。”魏逢春转身离开。
及至走远,简月才道,“姑娘,郡主说的这些人……”
“不该问的别问,该知道的就一定会知道。这些人能出现在这里,不是心腹重臣,就是以后的心腹大患。”魏逢春面色微沉,“接下来,郡主走的每一步路,都将分外小心,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简月点点头,“是!”
不知道皇城那头,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永安王真的不知道?
还是说纵容着此事?
永安王的态度其实很重要,但是……
罢了!
多想无益,还是先等等再说。
刚回到屋内,就听得外头一声狗叫,魏逢春陡然扬起眸子,不由自主的僵直了脊背。
狗叫?!
怎么回事?
“是狗叫吗?”魏逢春诧异。
简月点头,“是!”
她们都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
“出去看看!”魏逢春抬步就走。
简月赶紧跟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会是那个养狗的来了吧?
之前姑娘不是说,这养狗的会全权对付驯马的?
怎么跑这来了?
不会是出了什么纰漏吧?
偏院的角门外,有狗叫声传来,因为角门落了锁,大概是不常用的缘故,所以铜锁都已经锈迹斑斑,连带着木门都略显腐朽。
魏逢春缓步走过去,瞧着那下场的门缝处,有黑色的影子在晃动。
是狗!
隔着一道门缝,魏逢春低唤,“五叔?”
喊一声叔,也是没错的。
毕竟,洪老五保护了她好多次,又是父亲那一辈的,的确该尊称一声。
“骆老四跑了,你自己小心。”洪老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魏逢春心头一紧,“他跑了?”
“他没多大本事,就是跑得快。”洪老五言简意赅。
魏逢春了悟,“懂了!”
下次遇见,可以直接下手,这厮没什么大本事,就是装神弄鬼和跑路。
“他追踪的能力是最好的,跑得也是最快的,滑的跟泥鳅一样,说难杀不难杀,但也不容易抓住他。”洪老五犹豫了一下,“你要小心。”
魏逢春忽然问,“五叔,我爹还好吗?”
原本掉头准备离开的洪老五,身形猛地僵住。
好像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魏逢春站在门的这边,静静的等着洪老五的回答。
心里有些焦灼,魏逢春紧了紧袖中手,又往前走了两步,尽量贴着门缝,复而又重新问了句,“五叔,我爹还、还好吗?”
这是在变相的求证。
四下,落针可闻。
简月纵身一跃,翻墙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