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在裴静和盯了大半夜之后,魏逢春无奈的叹气,原地蹦跳了两下,“看吧看吧,好着呢!”
能吃能喝能跑能跳,怎么能说不好呢?
只是,贪睡。
“我交给你的人呢?”睡了这么长的一觉,魏逢春只觉得整个肠胃都被掏空了,不断的往嘴里塞吃的,仿佛是饿死鬼投胎。
裴静和平静的盯着她,“放心,没死。不过,是谁下的手?”
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魏逢春抬眸看她,嘴里嚼着米饭,“必须回答吗?”
好了,这便是答案。
“下手够狠,还……够准的!”裴静和低头轻笑一声,嘴角带了几分意趣,“这就有点意思了,下这样的手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魏逢春继续扒拉着饭菜,“背叛者龌龊不堪,此生不堪有子嗣,那便先绝了他的心思,免了后患。斩草除根,如今根已经除了,这草什么时候死,不得咱说了算?”
裴静和一怔。
边上的秋水和简月也跟着愣了愣,这说法还真是……
有点道理!
裴静和往魏逢春的碗里夹菜,“慢慢吃,不要慌,这囫囵吞枣的,怕是要吃出问题来,你且慢一些,细嚼慢咽对身体好。”
“我是真的饿了。”魏逢春咽下一口饭菜,“我睡了那么久,就饿了那么久,还跟人动了手,你知道我有多饿吗?”
裴静和敛眸,“那你回来的时候怎么倒头就睡,也不知道吃点东西?”
“困啊,累啊!”魏逢春喝了口水,“困到眼睛都睁不开,自然是倒头就睡。”
魏逢春这话一出,裴静和握紧了手中的筷子,“你……那么困?”
“对!”魏逢春点头,“所以接下来那些日子,郡主可得防着点,说不定哪天我就一觉睡不下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我可不想葬在南疆!”
裴静和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说真的,若是真的一睡不醒,你就寻个江南水乡,把我葬在桃花树下,下辈子的时候我能多招惹点桃花,也不至于只能跟郡主眼对眼。”她似打趣,又好像带着几分认真,“下辈子,我会风流无限,不再拘泥一人,然后……”
裴静和揉着眉心,“咱就说……大业未成,先别想下辈子的事。”
“看你太紧张,让你松缓松缓,打个趣儿罢了!”魏逢春打了个饱嗝,“别紧张,我这条命是老天爷给的,除了老天爷……谁都没资格取。”
洛似锦给的这条命,除了洛似锦……谁都休想!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裴静和低语,似乎也是叮嘱。
吃过饭,魏逢春才起身去沐浴。
暖气氤氲。
魏逢春靠坐在浴桶内,全身上下都舒缓下来,扬起头闭上眼好好享受,只觉得浑身舒畅。
“姑娘真的没事?”这下,轮到简月担忧了。
魏逢春张开眼,拂去贴在面上的热帕子,“我都说了千百遍了,没事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不要与兄长胡言乱语,到时候消息传回去,兄长怕是要急疯了。”
“是!”简月知晓轻重,当然不敢肆意胡言。
爷的心思昭然若揭,爷的脾气……简月也是清楚的,所以不能多说什么,免得到时候惹来灾祸,万一着了他人的道,那就更糟糕了。
魏逢春靠在那里,简月添了几勺热水,又转身将炭盆里的炭火挑得旺盛一些,免得姑娘受凉。
“你放心,我没什么事情。”魏逢春继续道,“不过有个消息是该递过去了,待会你帮我研墨,我得写点东西。”
简月颔首,“是!姑娘,奴婢为您搓背吧!”
魏逢春闭上眼,一脸的享受。
舒舒服服,美滋滋的泡个澡,真的是烦恼全消。
瞧着房门紧闭,内里水声不断。
裴静和面色凝重,心里似乎有千斤重。
“郡主还是在担心姑娘的身子?”秋水看得出来,“但奴婢觉得,姑娘应该没什么大碍,大夫都瞧不出所以然,姑娘自个不也说没事吗?就是贪睡了一点。”
的确,只是贪睡了一点,真的没别的毛病。
“本郡主怀疑她那所谓的天赋,是在损耗寿元,在消耗她的性命。”裴静和眯起危险的眸子,“要不然的话,寻常人怎么可能如此这般?脉象只是虚弱,可你看她那样子,像是虚弱吗?那是疲惫!消耗精气神的疲惫!”
仿佛是耗光了元气,但又强撑着一口气的疲惫!
那不是虚弱!
绝对不是!
裴静和是个极为小心谨慎之人,很确信魏逢春绝对不是中毒,所以思来想去的……魏逢春唯一与寻常人不同的,只能是天赋异禀这道坎!
“消耗性命?”秋水迟疑,“这倒是……”
忽然间,鸽子哗啦啦的飞落在院中。
秋水赶紧上前,紧接着便是将鸽子腿上的信笺取下,“郡主!”
信笺上只有寥寥数笔,裴静和面色凝重,“还真是不死不休呢!”
“郡主?”秋水不解。
裴静和晃了晃手中的信笺,长叹一声。
秋水愣住,赶忙接过查看。
不瞬,秋水面露尴尬之色,“世子对郡主还真是……这手足之情,委实让人失望。”
“失望吗?”裴静和幽然长叹,“我与他之间,终有一死。一山不容二虎,到底是让母亲失望了,她努力维系的手足之情,努力想要让家中和睦,终究成了假象!”
瞧着现如今的状况,就算是母亲重生,怕是也没办法缓解这兄妹自相残杀的局面。
“刀剑已经出鞘,没办法收回去了!”裴静和接过秋水递来的信笺,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逍遥阁是吧?逍遥……到了我南疆的地盘上,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逍遥多久?”
火光燃起,纸条灰飞烟灭。
“让苏墨来一趟,我与他有话说。”裴静和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转身离开。
秋水颔首,“是!”
看样子,苏军师有活了。
书房。
苏墨疾步匆匆,见着裴静和端坐在桌案前,忙不迭上前行礼,“参见郡主。”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礼。”裴静和示意他坐下,提起手边的小壶,为他沏了一杯茶,神情淡然,“苏墨,你在南疆待了多久了?”
苏墨一怔,“郡主忘了,卑职的父母是随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