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骆老四醒了。
裴静和刚好也要过去,便顺道带着魏逢春一道。
“什么?”裴静和瞧着她递来的盒子,不由得眉心微蹙,伸手接过。
脚下一顿,心神一颤。
“给我的?”裴静和问。
魏逢春颔首,“自然,瞧着极为衬你。”
“好!”裴静和转手递给了秋水,“先收着。”
唇角微扬,倒也还有点良心,出去溜一圈也知道给她带点东西。
房内。
大夫行礼退下。
骆老四没死,也死不了,阉了而已,充其量只是性别转换,止住血、别感染,好好养回来,也就比正常人少一点而已。
无力的躺在床榻上,骆老四睁眼看着裴静和与魏逢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局面他只能静静的接受,别无选择。
“秘境的位置在哪?”魏逢春问。
裴静和看了她一眼,不语。
骆老四不吭声,将目光落在裴静和的身上。
只是一个眼神,魏逢春便看出来了,“郡主,那我先出去了。”
魏逢春转身就走,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见着人出来,简月赶紧迎上。
秋水行礼,守在门口不言不语。
内里会说什么,谁也不清楚。
足足一个时辰,裴静和才从里面出来,但究竟说了什么……
魏逢春不问,裴静和也没说。
天色不早,天一黑就该吃饭睡觉了。
魏逢春如今虚弱得厉害,只想吃饭睡觉养身子,别的一概不想,反正信已经送出去了,最近这段时间是摸底的时间,不是动手的时候。
信,送了回去。
洛似锦也没想到,收到的时候是这么厚厚的一沓,甚至于有些不敢置信,抬眸去看祁烈的时候,祁烈很是认真的点头。
“这信……”洛似锦有些诧异,“南疆寄来的?”
祁烈颔首,“且是光明正大寄来的。”
“这么厚厚的一沓,还真是……”洛似锦拆开,兀的笑了一下,一张张的看过去,很难得的眉心舒展,只觉得有些释然,悬着的心逐渐落回肚子里去。
夜色沉沉,鸟语虫鸣。
洛似锦笑出声来,忽然起身往外走,“去别院。”
“嗯?”祁烈一怔。
大晚上的,裴珏还没睡,一边看书一边与旁边的鹦鹉说话,当然……几乎是自说自话,鹦鹉也是乖顺,在边上磕着瓜子喝着水,是不是在桌案上来回走一圈,然后停在桌子上打盹。
睡醒了就扑哧翅膀飞一圈,困了就继续睡……
春桃在剪了灯芯,“公子若是困了就去睡吧,莫要熬坏了眼睛,免得丞相大人担心。”
“姑姑,我现在清醒着呢!”裴珏是一点都不困,如今跟着义父和葛思怀教他习武,身子亦是逐日康健起来,只觉得精力充沛。
春桃在边上陪着,“那奴婢给您准备一些点心和茶水。”
“好。”裴珏点头。
书好看,他舍不得放下。
外头传来了葛思怀的声音,“爷!”
“义父?”裴珏陡然回过神来,咻的站起身,惊得鹦鹉瞬间飞回了笼子里。
洛似锦从外面走进来,瞧着还在秉烛夜读的裴珏,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跟孩子相处久了,会因为他单纯的眼神,让自己的情感也变得纯粹起来。
人的感情纯粹了,就没必要那么遮遮掩掩,面对裴珏的时候,便也由着真性情来了。
“慢点!”见着裴珏跑过来,洛似锦赶紧抱住他,“别急急忙忙的,义父又不会跑了。”
裴珏是真的高兴。
春桃行礼,赶紧退出去,“奴婢去准备茶水和糕点。”
“义父,你不是说这两天先不过来了吗?”裴珏不解。
洛似锦晃了晃手中的信笺,“因为你母亲来信了。”
“信?”裴珏愣住,“真的!”
不过,为什么厚厚一沓呢?
瞧着洛似锦递来的厚厚一沓书信,裴珏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么多啊?母亲为何会写这么多书信呢?都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洛似锦让他坐回去,然后将书信拆开。
露出来的是一幅幅画。
“画?”裴珏愣住。
洛似锦转身从书架上找出了一本书来,转手递给了裴珏,“这是南疆的风物书册,你且看看,对照一下,有些东西可能暂时没有记载,但以后就有了,至少来日你若见着,必定会认出来。这伏诛花,唯有南疆才有,花开时……听说香气扩散,方圆十里都能闻到。”
“真的?”裴珏满脸惊喜。
义父义子,却宛若亲生。
亦师亦友,良师诤友。
春桃端着糕点和茶水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站了站,听到里面欢悦的笑声和说话声,眼眶有些微红,心里有些酸涩,只觉得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裴珏很是欢喜,对于母亲寄来的书信,每一份都仔细查看,翻阅书籍释疑,这会更是激动得睡不着了,遇见不懂的还有洛似锦从旁解释。
这样的美好,是洛似锦从来不敢想的。
旁人唾手可得的温暖,他走了这么多年,终于走进了暖窝,堪堪得到……
后来还是洛似锦哄着裴珏,小家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睡着,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一摞信纸,上面的每一幅画,都带着母亲的气息,都是他全部的精神寄托。
出了门,洛似锦伸了个懒腰。
“这两日因着永安王府的事情,爷都没有好好休息,如今还大晚上来看公子,时辰不早了,您再眯一会吧!”祁烈担忧,“眼见着,又要到了上早朝的时辰。”
洛似锦吐出一口气,“她很安全,我放心。”
能画,说明当时的处境还算惬意。
画这么多,说明她走了不少地方,南疆任她行,裴静和对她很放心。
这比文字更有说服力!
“对了,世子最近好像……有点异动!”祁烈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