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婉君前辈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瓷瓶递给了我:“蒋小方少主,老身对于之前用银针攻击您的事情深感抱歉。这里面有一些药丸,可以迅速恢复您的体力,并且加速灵力的恢复。”
我第一次接触到医字脉中人炼制的药丸,虽然它和山字脉外丹一支的丹药在外形上有些相似,也都用陶瓷瓶盛装,但无论是炼制方式还是效果都截然不同。
我从婉君前辈手里接过药瓶,满怀感激地向她道谢。
“好了,蒋小方少主,现在已经夜深了。您先休息吧,等明天醒来,老身就带您前往北京天君大人的府邸。”婉君前辈一边说,一边给可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一同退出去,让我安心休息。
可维瞥了我一眼,似乎对这个“少主”很不满,一边扭头走一边小声嘟囔:“洪天君前辈的义子怎么会偷看女生洗澡,真是下流……”
我只能假装没听见。不过她这么一说,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那雪白的肌肤和曼妙的身姿。再看看她现在穿着牛仔服青春靓丽的样子,我顿时觉得心跳加速,耳根一下子红了。赶忙躺到床上盖上被子,以免尴尬。
我侧头看着正朝门外走去的婉君前辈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开口说道:“婉君前辈,我想问问……您这任性的徒弟,从小就跟着您生活吗?最近……也一直在天津吗?”
刚要出门的婉君前辈听到后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疑惑:“是啊,这半年我们一直都在天津。蒋小方少主,我这徒弟可维是个孤儿,从小被我收养。虽然性格任性了些,但在医术方面很有天赋,而且心地善良,请不要太在意她的无礼。”
我点点头:“谢谢前辈。”
她便关上房门出去了。
在安静的房间里,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脑海里一片混乱。这下终于确定了,眼前的这个“可维”,并不是我之前在金家寨遇到的那个让我心动的可维,只是恰好有着相同的相貌和名字罢了。
心底一声叹息,情绪十分复杂。眼前浮现出可维那几乎没有一丝杂质的纯净笑容、明亮的眼睛,还有她走路时叮当作响的银饰,以及她那能感染周围人的开朗笑声……
这样一个如天使般的女孩儿,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孩儿,真的已经逝去了吗……
我不信,也不敢相信!
一滴眼泪,无声地从我的眼角滑落。
之前一直没有停歇的机会,一直处于生死危机之中,接连不断的危险让我时刻神经紧绷处于战斗状态。现在终于回到了正常的世界,躺在安全舒适的床上,一旦放松下来,所有的回忆和悲伤情绪便如潮水般涌来……
就这样,我怀着悲伤的情绪进入了梦乡。梦里,我又见到了可维。她穿着一身苗族服饰,浑身的银饰发出欢快悦耳的声音,一边跑一边朝我喊:“傻子,你快来追我呀。傻子,你跑得好慢啊。傻子,我带你去天蛊苗寨玩吧……”
我在她身后快乐地追赶,心里充满了属于十几岁少年的幸福感。可是突然之间,眼前冒出大团大团的黑暗,瞬间就把可维吞噬了。她惨叫起来:“傻子,傻子救我啊……”
我瞠目结舌,心脏似被撕扯般痛楚。歇斯底里地呼喊她的名字,想挽救她,却无能为力。黑暗如潮水般从四周涌来,将我也淹没……
可维,可维……可维!你莫要死!
我大叫一声,猛然从梦中惊醒坐起。满身大汗,双手乱挥时,竟抓到一双柔软滑嫩的手。
刚碰到,就被狠狠甩开,接着一个很不悦的声音钻进耳朵:“你这臭流氓才要死了呢!姑奶奶我活得好好的,要长命百岁!”
这时,我才完全清醒。看清眼前站着的,正是穿着时尚牛仔服的可维。叉腰怒视。
是刁蛮的、嚣张的,天津的医字脉可维?不是纯净的、温和的,湘西的蛊女可维……
此刻,这个刁蛮的女孩正双手叉腰盯着我,目光带着审视:“喂!你为何做梦都喊我的名字,还说些稀奇古怪的死了之类的话。你不会是昨天看了我的身子……所以……天啊!你这个变态!!!我要杀了你!”
可维尖叫一声,右手一翻,指间竟夹着一根两寸多长寒光闪闪的银针。仿佛真的要朝我刺来。
我顿时惊恐万分,脸色煞白。赶忙把被子朝她一掀,像金蝉脱壳般从被子后滑出。赤脚站在地板上。然后就见她真的刺了过来,只是刚好被被子挡住。
我靠!这个疯女人!长得美就可以随便撒疯吗?
“你有毛病吧!不就看了你洗澡么?值得喊打喊杀吗,有种咱们找婉君前辈讲理去。”我愤怒地冲她吼道。
“你这个臭流氓!不但偷看我洗澡,居然还做梦……”可维精致的脸庞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杀气。
我心里也有些恼火。这大清早稀里糊涂被弄醒,还被这么一顿臭骂,换谁都不会开心。但看到这张可维的脸,我又没法真生气。只能装出一副耍无赖的模样:“你说得对,我不但偷看了你洗澡,还梦见你了。怎么了?你能把我怎样。别忘了,我是洪天君的义子,你要是真敢动我,后果你自己掂量,你师傅会怎么对你?”
不得不说,连我自己都觉得现在这表现够无赖的。简直就像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果然这话一出口,可维气得脸都白了,全身剧烈颤抖。却毫无办法,拿着细长的银针对我怒目而视。我也毫不退让地瞪回去,就像两只斗鸡。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婉君前辈的声音传进来:“可维,我让你去叫蒋小方少主起床,怎么还没完?”
原来如此。这个刁蛮的丫头竟是婉君前辈派来叫我起床的,结果却和我在这儿闹起来。我也懒得跟她解释另一个“可维”的事,只是耸耸肩用唇语对她说:“怎么,婉君前辈来了,你还想继续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