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把爱变成线条
有一天，两人一起坐在店门口喝茶，老板娘忽然问她：“你爱过吗？”
徐盛听点头。
“那后来呢？”
她沉默一会儿：“后来啊，后来我把爱，变成了线条！”
“你后悔吗？”
她想了很久，轻声说：“我不后悔爱过谁，只是不再愿意回头去找那个被爱时的自己！”
那晚她回到画室，画了一幅新画。
是一条街，雨天。
街尽头站着两个人，彼此相对，手里各自握着一把伞，脚边是落了一地的银杏叶。
她没有画他们的脸，也没有画他们之间是否靠近。
只在画角写了一行字：
「后来我们都学会了在雨里走路，只是不再等伞了！」
再后来，她的作品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可。
她去了一些展会，讲了几次座谈，也接了几份教学合作。
她变得比从前更忙，也更沉稳。
但也更寂寞。
不是没有人陪，而是那些曾经陪过她的人，都不再是她可以依靠的肩膀。
她曾在一本书里看到一句话：
“独立，不是拒绝爱，而是学会在爱里也不再迷失！”
她把这句话写在画室门后墙的底部，白漆盖上去时，字迹刚好被掩住。
只有她知道，它在。
就像那段曾经撕心裂肺的爱，没人再提起，可它确实存在过。
丁砚之后来做了眼部辅助的第二阶段治疗。
他没告诉她结果。
她也没问。
他们像是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不再讲真话，也不再互相拆穿。
那天他来画室带了一封信，是自己写给德国医院的一封感谢信。
信里说，他虽然没有恢复完全的视力，但他已经看见了自己过去所忽视的东西。
“我看见自己一直站在原地，等的不是谁的回头，而是我自己的松手！”
徐盛听看完，沉默许久。
然后说：“你会是个好策展人！”
他笑了笑：“那你会是我展里最耀眼的画！”
她没说话，只是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
那茶是她特地为他准备的安神乌龙，味道很淡，但能暖人。
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再炽热，却也足够温柔。
而陆聿白，还会来。
不定时，不规律。
偶尔只是坐在楼下喝杯咖啡，什么也不做。
有时候也会在她讲座结束后，站在角落默默听完，再转身离开。
她知道，他一直都在。
但她也知道，她的脚步，再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停下。
她学会了，在他在场时依旧自如地说话、画画、思考。
没有怨，也没有悔。
这就是她如今的状态。
不遗憾，不退缩，不动摇。
她把爱过的人都放在心里，把爱过的自己留在画里。
往后的每一幅作品，都是她和曾经的告别。
没有结尾，也没有归宿。
但每一笔，都带着她自己给自己的承诺—
“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陆氏总部三十八楼的西翼会议室，空气凝滞得近乎沉默。
本该是一场针对海外市场调配的新季度策略会议，可陆聿白从会议开始到结束，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他坐在首位，西装扣得一丝不苟，修长的手指搭在桌面，指节不动，视线却早就脱离了会议内容的任何逻辑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