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温柔的告别
“我现在不画你，是因为我不想你再背着任何人的情绪！”
“但你画过的我，我不想收回！”
她嘴唇动了动。
“你还是那么温柔！”
“你也还是那么倔！”
两人相视而笑，短暂又安静。
过了一会儿，丁砚之站起身。
“我该走了，今天只是想告诉你，我还在这座城市，不远不近地看着！”
“你要走远的路，我不会拦你！”
“你要想停下来，我也在！”
徐盛听点头，声音很轻。
“谢谢！”
“谢谢你不问我什么时候回头！”
他微微一笑。
“因为你本来就没有欠我什么！”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撑伞离开。
风很轻，雨落在他肩上，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节，也没有拥抱或者眼泪。
只有风，和那个站得很直的人。
她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
“再见！”
林西从厨房探出头。
“砚之哥哥走啦？”
“嗯！”
“你舍不得吧？”
徐盛听摇头。
“不是舍不得！”
“是明白了，他已经走进过我心里了，但不能再走进我生活里了！”
林西靠着门。
“你真的想得太清楚了！”
“我必须清楚！”她说。
“因为我怕我一糊涂，就又回到原地！”
“我走了太远，我不能回头了！”
窗外雨还在下，风过树叶，飘下一地细碎的雨点。
她们坐在画室里，喝着茶，听着雨，谁也没再说话。
但彼此心里，都明白。
有些人还在，有些爱还在。
但路，还是要一个人走。
没有人会永远陪你，也没有人，能替你活得完整。
唯有你自己，才知道这一路上的风，冷不冷，重不重。
四月快要过去的时候，港城的天气终于真正转暖了。
街边的梧桐树抽出了嫩芽，老城区巷口的那棵栀子树开了第一朵花，空气中带着草木的香，和微微的湿气。
林西站在画室门口，手里提着一袋蔬菜，一边伸脚踢开地上的落叶一边喊。
“宝贝，我买了你爱吃的豆腐皮！晚上吃火锅怎么样？”
“太热了吧！”徐盛听从画室里探出头，手里还握着铅笔。
“你哪儿来的四季不分火锅热情？”
“天气再热也挡不住我爱火锅的心！”林西把菜放进厨房。
“而且你不是最近总忙着出稿么，得给你补点辣味刺激一下思路！”
徐盛听失笑。
“火锅还能刺激灵感？”
“当然，辣椒一上脑，人都活了！”林西理直气壮地说。
她一边洗菜一边转头问。
“那你新画的那组什么时候交稿？”
“月底！”徐盛听说。
“《浮城》系列结束了，接下来是《回响》！”
“名字都越来越抽象了！”林西切菜切得飞快。
“回响是画啥？”
“城市里的静音角落！”她拿了本素描本翻开，指着其中一张。
“像这种，地铁末班车的站台，便利店深夜的灯，楼下那条一到晚上就听得见窗户关合声的老街！”
林西看了一眼，点头。
“很有感觉！”
徐盛听。
“想说的话太多，干脆不说了，画出来！”
林西边煮锅边问。
“那……陆聿白最近还有消息吗？”
“没有！”徐盛听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