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没哄你
她把画拿给徐盛听看，问。
“你觉得……像我吗？”
“像！”
“你别哄我！”
“我没哄你！”徐盛听笑。
“它的眼神很像你困得不行还要硬撑的时候！”
林西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
“我以前以为只有爱情能让我变得柔软，结果是你让我找回我自己！”
“我也不是一直都能这样！”徐盛听淡淡地说。
“我只是比你早一点摔到底！”
“那你还会爱人吗？”林西突然问。
“会！”
“那你现在……有没有人？”
“没有！”
“那你想吗？”
徐盛听想了想。
“我想被爱，但我不想再试图让别人学会怎么爱我！”
林西点头。
“你是累了！”
“不是累，是我终于不再委屈了！”
几天后，丁砚之发来一条语音。
“我听说你最近又开始画人了，还是熟人的姿态！”
“我有点高兴，也有点……害怕！”
“怕我自己还没放下，怕你画得太像我，我不敢看！”
“可我还是想问，你有没有画我？”
徐盛听看完，没回。
林西听了那段语音，问她。
“你还会给他机会吗？”
“我说过了！”徐盛听合上手机。
“他现在的靠近，只会让我累！”
“可他没有求你原谅，也没有让你负责！”
“可他让我想起了太多我不想回去的事！”
林西低头，轻声问。
“你还爱他吗？”
“爱！”
“那你爱陆聿白吗？”
“也爱！”
“那你爱自己最多？”
“我现在连哭都不想哭了！”徐盛听轻轻说。
“那就是我最爱自己的时候了！”
十一月十七日，是徐盛听出道满十年的日子。
她没有办展，也没有接受采访，只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老画室门口，看着那扇自己十八岁时第一次推开的门。
门锁换过，地砖换过，连隔壁的甜品店也不见了。
但那天她站在那里，像看见了很多年以前那个瘦瘦的、眼睛里有光的自己。
林西打来电话。
“你在哪儿？”
“在我刚学画画的地方！”
“你在看以前的自己？”
“嗯！”
“她过得好吗？”
“挺好！”
林西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会儿，问。
“那她现在还在吗？”
“我不知道！”她轻声说。
“我只能尽量别让她再丢一次！”
那天晚上，她在画布上画了一个女孩站在展厅中央，身后是很多道光影拼接出来的墙壁，脚下是没有尽头的长廊。
她在纸角写了一行字：
【十年前我以为有人能陪我走到底。
现在我知道。
自己走，不也挺好吗？】
林西看到这张画的时候问她。
“你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徐盛听看着她，眼神温柔又坚定。
“我一个人走了这么远，不是为了回头去等谁！”
“是为了我站在原地，也不会再塌！”
林西鼻子一酸，抱住她。
“你已经是我人生里的高楼大厦了！”
“那你可得站稳了！”徐盛听笑。
“我也靠你活着呢！”
港城的十一月天开始变得彻底冷了。
她们却终于一起。
把曾经的自己捡了回来。
哪怕没有人接住她们。
她们也学会了自己稳稳落地。
十一月快结束的时候，港城开始下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