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墙角的花束
她点了点头。
“《余光》！”
“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因为我以后不再看正面了！”她说。
“只看余光里，还在的，没走的，静静站着的—那些人和事！”
她收好画，关了灯。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风又来了，但这次，她没有再回头。
接下来的几天，港城的天气冷得很安静。
像是时间突然慢下来，不急不躁，也不多言。
徐盛听每天照常画画，吃饭，睡觉，一切如常。
但林西知道，她的“如常”里，其实藏着很多没说出口的事情。
那幅《余光》她还没有展出，也没有对外公布任何消息。
画被她收进了新的画册最末页，用夹子夹住，没有贴标签，没有编号。
她说。
“我不想让别人先看到！”
林西没问为什么。
她知道，这幅画对她来说，不只是一个结尾，更像是一个重启。
但这一次，重启的是她自己，不再有任何人参与。
某个早晨，林西刚刷完牙，嘴里还含着漱口水，手机就响了。
她含糊地“喂”了一声，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陈桉的声音。
“她在家吗？”
林西顿了一下，把漱口水吐掉，拿起手机。
“你找她？”
“我不找她！”陈桉说。
“我是……想说件事！”
林西听出他声音有些哑，有些急。
“丁砚之手术做完了，恢复得不错。
医生说他比预期恢复得快，主要是他术后特别配合，也……情绪稳定！”
“你告诉她了？”
“没有！”陈桉顿了顿。
“他不让我告诉，她太久没出现了，他怕她来了，是因为不放心，不是因为想回来！”
林西靠在厨房门边，小声问。
“那你告诉我是想什么？”
“我是想让你告诉她！”陈桉嗓音低下来。
“她总是把‘不动摇’当成一种答案，但不是所有陪伴都是‘打扰’！”
林西没出声。
电话挂断后，她拿着手机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回客厅。
徐盛听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头发随意束着，脚边堆着刚看的书。
她看起来很安静，但林西一眼就看出她没睡好，眼下有些轻微发青，茶水都凉了半杯。
“宝贝！”林西走过去坐下。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砚之？”
徐盛听没有抬头，只是把杯子放下。
“陈桉告诉你了？”
“嗯！”
“他说他恢复得不错？”
“比预期快很多！”
“我猜也是！”她声音很轻。
“他从来都是那个最配合、最不麻烦的人！”
林西看着她，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说了一句。
“那我下午去一趟！”
“要我陪你吗？”
“不了！”她摇头。
“这次，我一个人！”
那天下午，天气稍微放晴了一点。
她穿了件深灰的呢子大衣，围着围巾，走路不快也不慢，一如她平时的节奏。
她没有提前打招呼，直接去了医院。
住院部三楼，眼科病房，门口站着一位护士，见到她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点笑。
“您是来找丁老师的吧？”
她点头。
“他刚吃完药，在画画！”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在门外站了两秒，然后轻轻敲了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