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留给我自己
“你还会搬离港城吗?”
“不搬了!”
“为什么?”
“因为你还在这!”
她没回应。
他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站着。
“你今天展馆里,那个写着‘讲不完的句子’那句,是不是写给我的?”
“是!”他点头。
“但不只是你。
也写给我自己!”
“你这次真的不打算再挽回了?”
“我不敢!”
“你怕我不愿意?”
“我怕我还没准备好!”他说。
“怕我哪怕再退半步,就又伤了你!”
她低头看了看手。
“那你还站得住吗?”
“站不住也站!”
她笑了一下,转头。
“那就继续吧!”
他愣了一下,轻轻笑了出来。
“你现在比以前厉害多了!”
“我现在不会再把自己放在谁的选择题里!”
“你以前不懂保护自己!”
“现在,我也不会让别人再替我承担什么!”
她说完这句,突然抬眼。
“砚之最近画了什么吗?”
陆聿白怔了怔,随后点头。
“前几天我看他发了一张,画的是一张纸飞机,在海边飞不远,却一直不掉下来!”
“那是我!”她说。
“他画的是我!”
“你知道?”
“我一看就知道!”她语气很轻。
“砚之画我,不画我的脸,只画我身上的一部分,但每一部分他都画得很完整!”
“他还在等你吗?”
“我不知道!”她顿了顿。
“也许他比你更沉得住气,也许他早就决定不等了!”
“那你会见他吗?”
“会!”她点了点头。
“只是还没到时间!”
“那我呢?”
她没看他,只盯着前方的街灯。
“你就继续走!”
“你现在肯跟我走,是因为你放下了,还是……”
“因为我看见你也在往前!”她停了下。
“不是我等你了,是我终于没在怕你了!”
那一刻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和她并肩走着,风在两人之间穿过,没有阻隔,也不再推拉。
他们走得很慢,像是走在某种不确定的前提下,但两人都没有停。
而另一边,丁砚之坐在自己的画室里,正在给一张画上最后一层色。
那是他这周画的第七幅,没有人像,只有一张背影剪影和一束风。
他最近的画风变了,不再执着于完整的轮廓,而是越来越擅长留白。
他知道,有些人离开了,不代表她不在。
她只是把自己从他的纸上撤走了,把目光收回了,也把温柔藏起来了。
他画完最后一笔,轻轻在画角写下一行字:
【有些话我没有说,是因为你没转身,我怕你听见了,就又留下!】
他放下画笔,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直到窗外的街灯亮起,才慢慢地把那幅画收进封口袋里。
他知道她不会再收下他的画。
但他还是想继续画。
不是因为还爱着她才画,而是因为只有在画她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彻底忘了怎么把一个人留在画里。
那夜的港城依旧不算温暖,但每个角落都有一盏灯亮着。
像是在给走路的人一点方向。
像是在给不说话的人留一句。
“我还在!”
徐盛听回到家,站在玄关脱鞋时,看见林西在沙发上打着瞌睡,怀里抱着那本《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