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路口没转弯
晚上回到家，林西在厨房煮汤，一边问。
“你今天怎么去了那么久？”
“收了几张旧画！”
“有没有舍不得？”
“有些不想看了！”
“你会把砚之画的那些留下来吗？”
“留下！”
“那陆聿白的呢？”
她停顿了一下。
“也留下！”
“你终于不分他们了？”
“我不分是因为，我不想再做决定！”
林西没再说话。
过了几秒，徐盛听继续道。
“我不是谁的归属，也不是谁的路口了！”
“那你现在是？”
“我是我自己的方向！”
“你就打算一直走这样？”
“如果没人能跟上，那我就自己走！”
“那如果有呢？”
“我不会问他‘你能不能’，我只会问他‘你还在不在’！”
“他们两个都还在！”
“我知道！”她低声说。
“我也没走远！”
那晚她没有画画，只是在桌前看了很久的旧稿纸。
风吹得窗户轻轻响着，她没去关。
她想，有些东西真的不用说了，谁懂，谁就会留下。
她现在不急着给谁答复，也不急着表明立场。
她终于明白了，不表态，不代表没有感情。
有时候，她只是在等，等那个能看懂她沉默的人，走过来。
不问她画完没，不问她准备好没。
只问一句。
“还要我陪你走一段吗？”
她会点头。
然后一起走走看。
这次，她不会拒绝。
她已经走太久，也该有人并肩了。
第二天的阳光明亮得不像冬天，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某种情绪忽然松开了，洒满整座城市。
徐盛听照例早起，烧水、泡茶、开窗，暖阳透进画室，照在她桌上那张摊开的旧画稿上。
她最近没再画新画，只是每天挑一张旧的出来看看，回忆当时的构图、落笔、颜色调配，像是给自己做复盘，又像是悄无声息地在跟过去对话。
她翻出了一张画了未完成信封的素描，那封信没有内容，纸面被刻意画得起伏微微，像是握了很久，又没寄出的样子。
那是她画《沉默关系》系列时留下的草稿，原计划是要做一个关于“未说出口”的副主题，但后来搁置了，正好那段时间她和陆聿白彻底断了联系，她也不想再画“对话”。
现在看这张画，情绪早已经被时间削平了许多，剩下的只是一个不痛也不暖的印记。
林西醒来时她已经在画室坐了一个小时，画室门没关，林西光着脚走进来，靠在门框打着哈欠问她。
“你今天想吃什么？我打算出去一趟！”
“随便！”
“随便是没打算吃！”
徐盛听笑了下，放下笔。
“你给我带点面包吧，我下午可能要去趟砚之那边！”
林西动作一顿，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你要去找他？”
“不是找他，是找他的学生！”她语气自然。
“有几个作品需要我看一下！”
“他说过你要来吗？”
“没有，我提前跟校助约的！”
林西点点头，没说多余的，但她心里知道，她去的理由未必只是学生的作品。
她和丁砚之已经很久没真正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从她离开医院那天起，他们之间的联系就越来越少，变得小心翼翼，几乎没有真实交集，只剩下朋友圈那种“悄悄看、悄悄退”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