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剪影背后的光
【我路过那面留言墙,看见你挂的那一张!】
她愣了一下,回了句:
【你怎么会在?】
【你写字的笔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不是写给你看的!】
【我知道。
你是写给你自己看的!】
她停顿了几秒,回:
【你还在画吗?】
【画。
我一直画。
只是不画你了!】
【为什么?】
【我怕我再画你,就再也走不出你了!】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回:
【那就别画了。
画自己!】
他没再回。
但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告别了。
不是争吵,不是拒绝,而是他们终于都承认了—“你不是我非要画下去的意义”,而是“我画了你,也画完了我自己!”
晚上九点,徐盛听回到家,林西正在客厅看展览回顾资料。
“丁砚之今天去看了?”林西问。
“嗯!”
“他又站了多久?”
“很久。
他没来找我!”
“你也没找他!”
“我们现在的联系,只是告诉彼此—我看见你还在。
但我不再靠近!”
林西笑了一下。
“你现在比我还能忍!”
“我不是忍!”她抿了一口水。
“我是知道,有些靠近一旦开始,就没法只停在‘不伤人’的距离!”
“那陆聿白呢?”
“他已经不再问我了!”
“那你还回头看他吗?”
“有时候。
我看见他发的那张新工作室照片,墙上挂了一张他拍的光影!”
“不是你画的?”
“不是!”
“你会觉得遗憾吗?”
“不会。
我高兴他开始拍自己的东西了!”
林西安静了一会儿,说。
“你现在对他们两个都不像是在爱,倒像是在送行!”
“我是在送过去的我!”徐盛听轻声说。
“他们只是站在那个送行的而已!”
那晚她关灯前,在画册里写了一段话:
【我没有和你说再见。
也没有和自己告别。
我只是转身的时候,没有再回头。
你要是还在,就走你的路。
我继续走我未画完的部分!】
写完这段,她靠在床头闭上眼。
港城的风在窗外轻轻掠过,没有雨,也没有声响。
她知道。
这一夜之后,她不会再画他们的剪影了。
但她会记得他们的样子。
像记得曾经照过自己的一束光。
凌晨两点,港城的街道彻底安静了下来。
夜色深得仿佛没有边界,风轻轻扫过窗沿,把窗帘掀起一小角,又悄悄落下。
徐盛听还没有睡,她坐在地毯上,靠着画室的矮柜,怀里抱着一本旧画册,画册纸页泛黄,封面被她不经意地摩擦出褶皱。
这是她在画《自照》系列前写下构思的时候用的笔记本,里面夹着当时的一张拍立得照片,照片上是她坐在展厅的布景区,手里拿着那张最早的剪影画,阳光透过天窗斜照在她的肩膀上。
那张照片是丁砚之拍的。
她想了会儿,把照片取出来,放在膝上,盯着看了很久。
过去的她在照片里看起来太安静了,安静到像是隔了整整一个世界的人,她看得出来,那时候的自己坐得很紧,手握画纸的指节都紧绷着,但眼睛里又有种还没学会躲避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