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
邹申当即缩到了唐僧身后
“阿弥陀佛,施主还请莫要以言语威胁,继续言说吧。”
张源看向那拿棍的猴子忍着脾气,心头已经给邹申下了死刑,继续道:
“和尚,你想想清楚,他送你的水是谁的水,你竟还要维护他?
他人的水定好了量,本就有些不够,他非要劝别人给水,他人顾及是同行又不好意思不给。
给了之后,他人向他要水,他喝得只剩个底子才给别人这般人,能是好人?”
“阿弥陀佛。”
唐僧闻言,打了个佛号,心头闪过一丝迟疑,而后转身朝方圆,双手合十一拜。
“多谢施主赠水之恩。”
方圆看着唐僧,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你若当真要谢我,便莫要在此叽叽歪歪,放我入城。”
“还请施主稍等片刻,若是吾现在离去,以这位道长的性子,汝之同行怕是要丧命于此。”
方圆闻言不再言语,只是转头看向一边。
张源倒是听懂了唐僧的意思,出言讽刺道:
“你这和尚,即便知道了他是个慷他人之慨的伪善小人,依旧想救他性命?”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能品行有过,却未曾伤人性命,罪不至死。
贫僧斗胆,请施主扰他性命。”
说罢,唐僧双手合十朝张源就是一拜。
张源当即一个横跨,躲了这一拜。
“就凭你三言两语,就想让本座饶了他?”
“嘿嘿,小道,你可知晓,我这师傅还有一层身份,可是东土大唐天子的御弟,你这弹丸小国,嘿嘿。”
悟空在一旁杵着棍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人争辩,开口道。
“大唐?新的朝堂吗?不过龟缩在禹皇九洲大阵庇佑下,不敢直面洪荒的废物天子而言。
我们太平国,可是当初太平国主张梁,随兄飞升后,下凡建立的国家,若是那什么大唐敢来,吾等也不介意再次打出黄巾名号,叫九洲再换苍天!”
张源自豪道。
唐僧原本听到其侮辱自己的国家,侮辱自己的御兄,心头有些不快。
但听到太平国来历后,这丝不快却消散了。
为百姓揭竿而起,太平国主张梁,一个同轩辕黄帝一般得神女相助,开创了三十六年太平盛世的天子!若非被天庭唤走,只怕如今的天下,还是张家的。
甚至后面五代十国之时,有诸多人都是打着张家的旗号起势。
“阿弥陀佛,既是太平国主再开新章,施主怎可滥杀,坏其威名?”
“滥杀?”
张源噗笑一声,眉心淡蓝的眼状纹路激射出一道灵光,窜入邹申脑中。
看得悟空不禁握了握手里的棒子,天眼这东西,当真烦人。
一道光幕自邹申头上延展出来。
却见那光幕中,展现出一个一个小镇,邹申拿着一本手抄书,摇头晃脑的诵读着。
突然,邹申看见前方有四五人围在一起,便将书放下,凑了过去。
原来是一个妇人带着小孩,跪倒在一个挑着两担粮食的老汉面前,正在讨要粮食。
“求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母子吧,我们...”
邹申见之不由心头一抽,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当即站出身来,仗义直言道:
“你这老汉好没良心,挑着这么大两担粮食,却不肯分这可怜母子半断,当真是良心让狗吃了...”
邹申越说越顺,只觉自己好似正义化身一般,越来越多人被其声音吸引了过来。
“这,这是我...我一家老小...过冬的粮食。”
挑粮老汉只是个老实农人,如今被这么多人围住,又被这般说,心头紧张得不行 只想快走。
但周围人围着他,他哪也走不掉,只能磕磕巴巴的说着,不过他的声音太小,完全被邹申的声音给盖住了。
老汉已经慌得满头冒汗,周围人也应和着邹申的话。
“是啊,你就给她们一点嘛。”
“真是个冷血的人。”
“那嫂子,你听我说,这老头...
老汉终于顶不住压力,放下扁担,从竹担里拿出一个干面饼,向那对母子抵去。
这种干饼,加水煮成稀粥,一个就够一家人吃一天,是这边人家,过冬常备的干饼。
“你也忒小气了。”
有这么多人人撑腰,邹申心头豪气大涨,见老汉有那么大两竹担的干饼,直接上前几步,伸手去老汉的竹担里一抓。
抓出五六个干饼,塞到了那母子手中。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那对母子接过干饼,不停的感激。
“公子,这是我们家过冬的饼啊,你,你拿了得给钱啊!”
老汉跪地痛哭,拉着邹申。
“你这没良心的就该挨饿。”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句话,而后便有人直接一把从竹担里抓出几个大饼,塞入怀中,隐了入人群之中。
“对,就该你挨饿。”
又有人从竹担里抽出大饼,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拿饼。
“我的饼,我的饼!”
老汉也顾不上邹申了,当即回身要护住自己的饼。
但老汉一人怎可能在这么多人的手下护住大饼呢?
老汉被推搡着,最后用身子压在竹担上,才护住了半担干饼。
另一担已经被拿空了。
拿了大饼,人群一哄而散,邹申、那对母子也没了踪影。
独留老汉一人抱着仅剩的半担干饼痛哭。
“我们这一家老小怎么活,怎么活啊!”
原本到此,光幕就要收起,却不想,有一道绿色灵光注入其中,掐着邹申身上的因果之线,将老汉后来的遭遇继续显现了出来。
那老汉后来将半担粮食先挑回了家,而后又去官府门前告官,说有人抢粮。
官府让老汉说是谁抢粮食,老汉却说不清,只说有个书生,有对母子,还有好多好多人。
最后,老汉被赶出了官府,一家人省吃俭用,最后还是吃完了干饼,饿死在寒冬腊月之中。
到死的时候,都还不停咒骂、诅咒着邹申。
至此,光幕收起。
一蓝袍身影与一黄袍身影遁空而来,正是张宝、张梁。
“二位先祖。”
礼拜之后,张梁一挥手,张源便懂事的退了下去。
“大圣,你也看了这人,依你之见,该如何解决?”
......